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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砚予也非常的配合,在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又看向镜子当中苍白的自己过后,他终于还是按照系统09给出的建议,回到了床上躺好。
苏戚是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回到房间的,因为早上贺砚予的病情并不严重,而且也没有表现出来,所以苏戚并没有发现端倪,等到现在他进门看见贺砚予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的样子,他几乎是立刻来到了贺砚予的床边。
发现贺砚予紧闭眼睛似乎没有意识,苏戚搂着对方小心唤道:“主人?”
贺砚予没有应声,他的确有故意不想应声,但也是因为以他现在的病况,按照正常雄虫的状况来说,他的确不该还清醒着。
于是他以这样“昏迷”的状态观察着苏戚的行为。
苏戚其实不该有多紧张,因为从很早之前开始,苏戚就跟在贺砚予的身边,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体质。
这是贺砚予所以为的,但事实上贺砚予发现,苏戚搂着他的手依然是微微颤抖着的,他仿佛把贺砚予当成了不能磕碰的珍贵物品,连搂抱的时候动作都不敢稍重。
并且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依然保持着拘谨的距离感,不敢让贺砚予贴在他的胸口。
正如贺砚予所知道的,苏戚对贺砚予生病的状况其实有着充足的经验。
他在最开始探了贺砚予的体温,然后又找出了退烧药喂贺砚予吃过之后,看起来就比之前要冷静了不少。
他陪在贺砚予的身边,照顾了他几乎整晚的时间,其间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无微不至,直到后半夜,贺砚予发烧的状况好了许多,他才算是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而这个过程,贺砚予全都看在眼里。
在最后确定贺砚予已经没有大碍,而苏戚准备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盯着床上的贺砚予看了一阵,随后再度在床边俯身垂下了头。
系统09在经过了多次的失望之后,已经不会再大惊小怪,它将贺砚予的行为纳入了数据库中:“根据数据显示,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爱你但是不敢让你知道。所以他这次肯定也不会吻下来。”
而苏戚也的确没让系统09的猜测落空,他在盯了贺砚予会儿之后,重新站直了身子就准备要离开。
但这次他没能够离开成。
因为贺砚予就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并且拉住了他。
苏戚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贺砚予就在他之前说道:“跟我说说话吗?”
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脸颊在深色被枕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苍白。
大概没有雌虫能够忍心在雄虫这样子的时候拒绝他的请驭严言求。
但苏戚却在短暂地怔了瞬间之后,站直身子说道:“主人,您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贺砚予打断他说道:“我认为说清楚某些事情,解开心结会比休息更有用。”
苏戚再度垂下眸子,做出温和又听话的模样。
但贺砚予却说道:“抬头。”
雄虫大部分都拥有着对雌虫的掌控权,即使他们从体力到恢复能力都远远不及雌虫,但雌虫愿意通过服从而讨得雄虫的欢心。
这大概已经成为了本能,而对苏戚来说,服从贺砚予已经是不能违背的信条。
贺砚予这么说过之后,苏戚果然抬起了头。
贺砚予虽然是苏戚的主人,虽然是虫族社会中高傲矜贵的雄虫,但他实际上从来没有强制命令过苏戚什么。
但现在他说出这句话,却有种不容抗拒的坚定。
苏戚抬头看着贺砚予,目光略微闪躲,就像是不敢去触碰他的视线,哪怕多看一眼都是冒犯和亵渎。
但贺砚予要的就是苏戚以最寻常的视线和自己视线交错。
贺砚予坐起身,虽然说他现在因为生病模样有些憔悴,但这丝毫没有让他显得弱气。
他主动开口询问道:“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用再普通不过的语气,对着苏戚直接说出了这个问题。
而苏戚在面对这个问题的瞬间,几乎是不知所措的。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过去的无数年间与其说贺砚予是城堡的主人,不如说苏戚才是真正管理着整座城堡,让大家得以在荒星中生存下去的那个。
在面对贺砚予的时候,他是最好的管家和护卫,拥有着其他雌虫难以媲美的战斗力,以及最周到的办事能力。
而面对城堡里的其他仆从,他是最好的管理者,他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错处。
但他现在站在贺砚予的床边,却看起来跟这两者都不沾边。
贺砚予看出了他的慌乱,他的惊惧失措,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惊异喜悦,和更多的无可奈何。
但唯独没有贺砚予想要的那种情绪。
贺砚予等待着苏戚的回答,而苏戚在等待许久之后,才终于叹了口气,低着声,拽着床沿让自己的手不再因为过多的情绪变化而颤抖,出声说道:“主人,您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您现在也根本不理解……”
贺砚予打断他的问话,径直问道:“你说出来的话并不代表自己的心思,为什么要这样?”
苏戚像是有瞬间忘记了自己应该说什么,他空白了片刻,才又接着迅速开口:“我只是……”
“我只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想和我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