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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花娘子差点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这镜中恍若双十年华的面容归她所有,她之前因为用过铅粉的缘故,脸色已经有些发黄,如今竟然涂上这胭脂后,变得轻白红香。
    花娘子从震惊之后回过神来,心头对楚宵叹服之余,忽然生出一个莫名的疑惑来,既然楚宵如此厉害,怎么形貌会如此普通呢?不对,花娘子对胭脂熟悉至极,哪里看不出来楚宵脸上分明是用了妆粉的痕迹?
    接下来花娘子就没时间再多想,楚宵让她学会打广告,花娘子一开始还不理解广告的意思,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广告不就是广而告之吗?
    虽说有些羞涩,但花娘子还是依着楚宵的意思,去门口打起了广告,还分发起了宣传册。
    不到一会儿,就来了不少人,毕竟花娘子曾经也在别的胭脂铺当过掌柜,一些人是认得她的,见她变化如此之大,哪里不心动?
    之后的几天,似乎有人得到了信,一传十十传百,采买的人越发地多,一些做得少的胭脂一下子就卖空了。
    花娘子将销路最好的几样记了下来,递给楚宵过目。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道:“主子,还有一样,今天来了一个女子出手极为阔绰,预定了三十盒最贵的珠子粉,而且,那女子说,她愿意再出黄金百两……”
    说到这,花娘子露出纠结之色道:“要求主子把配方卖给她,以后也不得再做。”
    楚宵闻言微微挑起了眉梢,这不就是买断吗?不过谁的口气敢这般大?
    见楚宵面色不变,花娘子这才有些着急地说道:“主子,这事我看您得考虑一下,因为那女子其实奴家认识,她是皇商的人,怕是势在必得,为着不久后的千秋宴做准备……”
    千秋宴平常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平南侯夫人楚宵,其实前日就得到了消息。
    今年皇帝准备在宫中大设宴席,取了一个黄道吉日,名为千秋宴,大概是千秋鼎盛的意思,也是明摆着让人献礼。
    除了四品以上的朝臣必须进宫参加,拥有爵位的皇亲贵族、公卿子弟也在其中,就连平南侯府还特意派人通知。
    虽说楚宵准备以陆远铭身体不好,自己需要陪同照顾给拒了,但那宣礼的宫人依旧不松口。
    楚宵想到这里,神情多了一丝冷意道:“不必理会。”
    花娘子见楚宵态度如此平淡,立刻应下,心头对楚宵的身份更为好奇了,要知道皇商可是由官员身份代表皇室经营商业的人,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这背后依靠的势力岂会简单?
    现在楚宵回府比之前早了不少,万事都是开头难,迈开这一步,剩下的事情轻松多了,分配给旁人便好。
    而楚宵如今在侯府行走,所有人都纷纷避让,低头见礼,不敢有半点迟疑。
    不过今日当楚宵回来,却发现外面人少了很多,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这时一个丫头见了楚宵忙道:“侯夫人,快去侯爷院子看看吧,今日宫里来了太医,由一位公公领着,说给侯爷看病,如今正在侯爷院里呢。”
    楚宵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这么久以来,皇帝都没有说派太医来给陆远铭看看,如今却突然派了一个太医这必然不是好意。
    很快楚宵就回过味来。
    他昨日以陆远铭身体还未恢复为由拒绝入宫,皇帝自然可以以此为借口派人检查。
    况且现在已经时隔一个多月,陆远铭的身体状况再怎么也恢复了一点了,而多日前,楚宵和陆远铭的主院就不要丫鬟伺候,若是有心人知道这一点,怎么会不心生怀疑?
    楚宵一边询问那丫头,那些人已到了多久?一边快步往陆远铭的主院赶去。
    那丫头喘着粗气道:“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奴婢正说要来找夫人,夫人便回来了。”
    当楚宵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主院的殿门还有几个宫里来的护卫,看到楚宵要进来,几个护卫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询问了一遍:“你就是侯夫人?”
    也无怪乎他们质疑,楚宵出门在外,不想暴露身份,自然是轻装简从,加之面容平庸,怎么看也不像是平南侯夫人。
    楚宵第一次感觉到这番易容还有坏处,正要大动干戈之际,里面的高德怀问讯赶来,赶紧一挥拂栉,喝住了众人:“这是平南侯夫人,不得失礼。”
    高德怀刚才一看眼前的场景,便反应过来,必定是这些宫里的侍卫眼高于顶,没认出楚宵。
    这边楚宵则淡淡地叫了一声“高公公”,也没多说,便直接走进了陆远铭的屋子。
    幸好的是,陆远铭看上去应对得宜,他正闭目靠坐在枕上,旁边一个太医为他把脉,神情仿佛跟着脉搏跳动一般,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似乎陆远铭的身体还有大问题。
    而屋子里除了几个伺候的下人,还有一个人便是陆志。
    陆志见了楚宵,皮笑肉不笑地叫了一声“侄媳”,他和楚宵几乎未曾见过面,但对这个心机叵测,能够害得他二弟锒铛入狱的楚宵自然是心中深恨不已。
    这边,陆远铭也抬起头“看”向了楚宵,他灰白色的眼珠一睁开,那毫无焦点的视线足以让人心神一颤。
    楚宵还没来得及说话,反倒是陆志不自觉地抖了抖,紧接着陆志上前,有些着急地询问太医道:“侯爷的身体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