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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有人连呼吸都忘了。
那是一张怎样好看的容颜,用言语也无法形容,仿佛独得天地钟爱,将一切美好都堆砌在上面。
眉是远山黛,眼如天上星。
虽然少年的五官还未完全张开,有一丝阴柔之美,但无可辩驳的是,这绝对不会让人混淆他的性别,那种独有的清冷气质,更增添了几分说不出来的神韵。
高德怀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他看过不少美人,但眼前这位是他在帝王后宫也未见过的殊色。
这么说来,楚宵要隐藏容颜,实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理由。
这一瞬间,高德怀忽然想起多日前,司马潜心血来潮的那句话,当时高德怀虽有点担心,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司马潜好美色,等他见了楚宵便入不了眼了。
然而如今,高德怀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等举国难寻的容貌,帝王又怎么能放过,这日后,楚宵的造化就说不清了!
偏偏这时,还有一个不长眼的陆志。
陆志哪里想得到眼前的这一切呢?
不过是一个用作冲喜的男妻,竟藏着这样的姿色,还有这般的手段,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搬着石头砸了脚?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想到之前他们分明派人去楚家打探过,陆志更是咬紧了牙关道:“你老实交代,你真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公公冷冷打断了,他一扫拂栉:“陆大人,够了,咱家这次来是带人给侯爷看病的,可没有别的意思,既然咱家的使命已经完成,就不在这里就久留了,还请侯爷安心养伤,侯夫人,莫忘了下个月的千秋宴,咱家这就回宫复命去了。”
听到高德怀这般说,陆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唯有诺诺称是,坠在高德怀的尾巴后,灰溜溜地离开。
而剩下的其他人更是不敢抬头看楚宵的脸,一开始他们还在背后议论,楚宵长得实在有些普通,配不上自家侯爷。
可现在,真想回去抽自己的嘴巴,这天下还有谁,比他们家侯夫人更漂亮,更厉害?
楚宵则不以为意,他让人退下后,回过头看向陆远铭。
只见陆远铭斜靠在枕边,似乎面容一直朝着他,明明双眼灰蒙无神,却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仿佛对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楚宵差点被陆远铭这幅样子逗笑,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含笑悄悄地嘟哝了一句“呆瓜,又看不见”,话是这么说,楚宵还是走近,轻快地说道:“侯爷,人都走了。”
陆远铭就这样看着少年唇角弯起的弧度,他的视线仍然是模糊的,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看清楚少年的笑颜,可当他凑近了一点,陆远铭便看清了一分,尽管这还远远不足。
可对于陆远铭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他曾经以为,他的双目永远也没办法看到任何的东西,眼前将是永无止境的黑夜。
可是如今,他的目之所及之处,竟看到了人间至美的风景,他注视着那人的眼睛,其中星光点点,比秋波还要潋滟。
见陆远铭不语,楚宵不免疑惑,下一秒,就被陆远铭抓住了手,拽到了怀里。
如今陆远铭身体好全,和以前大不相同。青年直接翻身将他压在下面,不让他乱动,声音低低的:“刚才叫爷什么呢?”
楚宵哪里不知道陆远铭刚才听到了他说的那句“呆瓜”,要和他算账。
楚宵当然不会认栽,偏偏被压在对方身下,不好反抗。
楚宵故意不答,只盯着对方默默喘.气。
一直听不到声音的陆远铭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他的脸越凑越近,渐渐的,两人的呼吸几乎交错可闻,带着起伏的气流。
不知为何,看着陆远铭俊颜越发逼近的时候,楚宵面上一热,紧接着,楚宵察觉到了陆远铭的力道比刚才有所放松,下一秒,楚宵便将对方翻身压在了身下,语气带着小小的狡黠:“还是我赢了。”
陆远铭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神色多了一丝古怪,不过他到底没有挣扎,只是无奈道:“算了,爷不和你计较。”
接下来,楚宵和陆远铭说起刚才的事情来,在得知陆远铭原来早有准备,学会了一种可以内力掩盖的脉象方法后,楚宵才恍然大悟。
而陆远铭也忽然问道:“你的脸之前是怎么回事?”
这倒仍有可以用之前的理由。
楚宵也不怕楚家不认,他之前和楚家说通,否则不会这般做了。
但向陆远铭解释,楚宵还是不太想说谎,可他的身份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毕竟他如今暴露的东西远不是一个书童会的。
于是楚宵只含糊其辞地解释了一番,又反问道:“侯爷,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楚宵不信陆远铭真的不知道,他每天早上化妆一事根本瞒不过对方,再说了,陆远铭几次说他好香,更显得疑点重重。
果然,陆远铭不再追问,只是凉凉道:“可爷也就比他们知道早几天!”
陆远铭语气好像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的怨念,楚宵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其实这件事本就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陆远铭知道也没用。
不过见陆远铭“看”过来,便赶紧岔开话题说起了千秋宴,刚才高德怀特地提醒,看来下个月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其实,千秋宴楚宵倒是无所谓去不去的,当开开眼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