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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娟拿着鉴定书的最后一页,“这里面只写着你的名字,没有我的,说明他不清楚我和殷明铮的亲子关系。”
殷强皱皱眉,抓起鉴定书翻来覆去看了两眼,说:“有几分道理。”
“或许……”周娟又变成了平日里懦弱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说,“或许那人和小区里的其他人想的一样。”
“什么一样?”殷强轻哼一声,将鉴定书收起来,“小区里的人又想了什么?”
周娟吞吞口水,说:“他们、他们以为我给你戴绿帽子,殷明铮是我和野男人生的种。”
“呸!”殷强伸手推她,将周娟推得踉跄往后退,“他们敢这样想我?”
完全忘了之前和殷明铮打架的时候,开口闭口嚷嚷周娟给他戴绿帽的事。
周娟试探着说:“殷明铮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亲儿子也不能认回来,要不……干脆认了?”
“什么?”殷强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他妈的让我认自己戴绿帽子?”
眼见着殷强扬起钵大的拳头又要打人,周娟慌忙道:“那就对外宣称殷明铮是我们收养的!不是你的种,也不是我的种!”
“这还差不多!”殷强收起拳头,冷哼一声,叉着腰在客厅里走了片刻,越想越觉得完美。
亲儿子继续在魏家享福,他也不用戴绿帽子。
“就说殷明铮是我们的养子。”他挥挥手,一锤定音。
“呜呜呜——”
“什么声音?”殷强正在想事情,听到吵闹声烦躁地踢地上的酒瓶。
周娟战战兢兢道:“好、好像是救护车。”
“切!”殷强冷哼,目露阴狠,将手中的鉴定书揉成一团,“还有,得把那个送鉴定书的人找出来,一定不能让他破坏我们的计划!”
舒宁坐在医院的蓝色塑料椅上,弯着腰,用手抵着额头,整个人散发着颓废灰暗的气息。
“殷明铮家属在吗?”一个护士从急诊手术室里出来,拿着单子四下张望。
舒宁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步走过去道:“在在在!”
护士狐疑地盯着他,“家属?”
舒宁:“同学,邻居,很好的朋友。”
护士又抬头张望,没找到人,问舒宁:“家属呢?”
“不在。”
“还没来?”护士不大高兴,“有没有家属的联系方式?马上让家属过来。”
“好的好的。”舒宁连忙掏出手机拨打周娟的电话。
“孩子脑出血,马上要进ICU,让家属先准备十万块钱。”
脑出血?icu?
听着嘟嘟手机声的舒宁愣住,刹那间,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整个人又痛又晕。
“喂?”手机接通,周娟的声音传出。
舒宁眼眶慢慢变红,回过神道:“周女士,殷明铮刚刚在小区晕倒,我把他送到医院来了,医生说他脑出血,请家属赶紧过来。”
“脑出血?好的,我马上过来。”
见周娟要挂电话,舒宁又急忙道:“等等,医生说先准备十万块。”
“十万?!”周娟的声音尖得能穿透耳膜。
“是的,十万。”舒宁紧紧握住手机的手慢慢松开,声音尽量平静,“请你们赶紧来蓝州医院。”
努力说完最后一句话,舒宁挂掉手机,慢慢地蹲在地上。
是我错了吗?
因为我送出的亲子鉴定书,导致殷强殴打殷明铮,让殷明铮出脑出血?
舒宁浑身冰凉。
急诊手术室的门打开,医护人员推着推车从里面出来。
舒宁受惊小动物般跳起,慌忙让开路。
推车上,殷明铮插着氧气罩,挂着盐水,漂亮的脸蛋苍白得没有血色,双目紧闭。
舒宁追着医生道:“医生,殷明铮怎么样?”
“你是他同学?”医生停下脚步,摘下口罩问道。
舒宁连忙点头。
医生面容十分严肃,“殷明铮全身受伤严重,他的脑部应该在之前受过伤,有淤血,今天脑部受到撞击,导致淤血喷射,从而脑出血……我想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剥开衣服看到伤痕累累的躯体,所有人都吓一跳。
病人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舒宁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怒火,握紧拳头,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爸爸打的!”
医生一愣,随即骂道:“家暴!这是完完全全的家暴!他以前受过的伤都没有得到及时处理,若不是今天及时送来,哪天他就莫名其妙死了!你知道脑淤血有多么严重?”
医生愤怒地指着脑袋,“就像里面随时放着炸弹,平时看起来没任何问题,时间久了,有可能轻轻一碰,都有可能脑出血!脑出血后果很严重,有可能死人,瘫痪!”
舒宁心惊肉跳,“那殷明铮……”
“他还年轻,应该能扛过来。”
“人渣!”医生骂了一句,“他脑子里还有一团淤血,现在先送他去五楼手术室做开颅手术,待会儿让家长缴费后上来!”
“好的。”舒宁抖抖索索道,“我可以先付费。”
医生重新戴上口罩,匆匆离开。
舒宁拿着单子办理住院,他不太熟悉流程,颇为费劲儿地跑了好几趟,终于办好住院,将身上的两万块钱全部预缴。
等办好一切,周娟的电话打来,说是已经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