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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厨房的洗碗声中传来:“你厉害。那可是傅明衍,谁不怕他?一跺脚整个圈子震三震,娱乐圈的老大咖见了都要敬他,你没见徐信,怕他都怕成什么样了,你以前闹归闹,可没跟我说过这话啊,我可没听见,你惹上事儿了可别找我。”
沈尧溜到厨房门口,有些奇道:“我是傅明衍名正言顺的枕边人,我为什么要怕他?”
“啊?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怕他吗?不是你说的,傅明衍爱好‘小众’,你害怕跟他睡吗?”
“……啊?”沈尧懵了。
“不会吧,你小子失忆了?”
“等等,我怎么知道傅明衍爱好……的?”
“外头传的,好多人都这么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行了行了,我管不了你,你缺钱就说,你要真愿意跟傅明衍也行,反正只要他对你好就行。”他反手把洗干净的锅放上桌,推沈尧:“你赶紧的,学校叫你你没听见啊,我还得再出去一趟,你赶紧去学校。”
沈尧换了衣服,在自己那个乱七八糟的屋里翻了两件能穿的,去学校T恤短裤就行了,他背上包随手扯了个棒球帽,走到门口,窗台上放着一张学生证带着一串钥匙,照片是室友,姓名写着“高海”。
沈尧又是一个激灵,关于“高海”的很多记忆随着这一眼涌入脑海,好像刚想起来似的。
“……原来是高家的二少,为了逃婚离家出走,怪不得。”沈尧嘟囔了两句,高海陡然出现在身后,揉了揉沈尧的脑袋,笑得有些憨:“还在发呆?哟,这一身穿的不错啊,沈尧,这几天不见,我怎么发现你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尤其是气质……”
沈尧胳膊肘戳了他一下:“去,你不是直男吗,看我做什么?我对你没兴趣。”
说完他便溜了。
高海在原地看着他跳着下楼跑了,默默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好像是有哪儿不一样了。算了,还是先去见那位吧……真是麻烦。”
等沈尧循着些微薄的记忆并参考导航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沈尧一天没吃多少东西,又走了几站冤枉路,累得额头上都是薄汗。
这个点儿下午刚下课,教学楼里进出的学生很多,明江大学的艺术院很大,包括的系别也多,基本就是美术音乐和表演三大分类,沈尧背着包踏入美术自习楼二楼的时候,画室走廊里都是学生嘈杂的讨论声,看见沈尧来了,竟都顿了一下,有些冲他笑,而另外一些,目光则实在称不上善意。
“这个顺便一起送过去……沈尧为什么还不到?!”画室里出来中年男人的怒声,沈尧赶紧推门报道:“刘老师?”
“沈尧!你这几天上哪去了?这边都急死了你怎么还在那儿杵着!”刘老师,刘江波,美院油画系的教授,吊角眼,浓黑眉,薄嘴唇,头发黑亮旺盛,还抹着发油,人到中年依然精神奕奕,啤酒肚也不明显,倒不像搞艺术的,反倒像是行政主管之类的人物,神情丰富,乐怒皆显,很有点油滑。
话音刚落他便走过去揽了一把沈尧的肩,带着沈尧快步往电梯走:“学院今天来了领导,你是学生会点名进的外交部,现在正是要你出面的时候,快去吧。”
沈尧被拉着到了六楼塞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刘老师拍了拍他的后腰,似乎在鼓励他,沈尧皱了皱眉,感觉刘老师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不过也许是他误会了。
他没作声,推门就进。
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办公桌是空的,沙发上坐着两个老师在小声议论什么,像是很紧张的样子,墙上挂了历届很多美术系学生的优秀作品,花花绿绿倒也好看。
见沈尧进门,两个老师先是一怔,然后又皱了皱眉,不再看沈尧了。
但这态度倒也不像是对沈尧本人有什么意见。
这背后肯定有事儿。
沈尧胆子大,从来都是事怕他,他也不忸怩,直接走过去要进里间。
但门缝没关紧,他还没进门,里间传来一道有些苍老浑浊的男声,情绪强硬似乎是在和谁吵架:“老傅,不管你给多少钱,你这个事我们没法承担,平江的美术系一直式微,这些年没出过几个像样儿的,尸位素餐的倒是一个比一个活的好,他们看你来了,巴不得给你送几个学生,怕还得是‘长得不错’的那几个!哼……你想要我帮你找人画,我办不了。”
沈尧一愣,另一道熟悉沉厚的声音更是把他的心口猛地敲得咚咚响。
“那你呢?”
三个字,沈尧心跳的更快了。
“我不会再拿笔。你请回吧。”老头态度强硬,说完便干脆地准备送客,好像是谈崩了。
“傅叔叔……是要画什么?”沈尧推开门,朝沙发中央的男人挑了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从今天起,我们固定一下日更时间,每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不出意外的话一般是十一点半,爱你们
第6章 一张画
傅明衍看见沈尧,有一瞬间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那种非常具有重量感的严肃。
有傅明衍在,空气都似乎沉了几分。
沈尧认得出旁边的老头,清矍消瘦,眉发皆稀,倒也没全白,却更显老态——是美院的副院长,张庭山。
张庭山在山水画界非常有名,是美协的老人了。仅存的记忆模糊地告诉沈尧,刚刚送他来的那位刘老师刘江波,和张庭山关系一向不合,甚至到了在学院大会上拍桌子的程度,至于为什么不合,有人说是因为学术竞争闹了矛盾,还有人说因为感情私事,但究竟如何,却没人能说得出来,沈尧的记忆也只限于听人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