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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钱,解宣便一路乞讨前往四方城。
有人暗中跟随,没有人敢动她,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也平安到达了四方城。
据说,解宣外出打猎的时候,遇上雪崩,被一个猎人救了,那个猎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救下她以后,二人在山里孤男寡女地共处了三天,那人对她很是照顾,却没有半点越礼的地方。
后来雪停了,又一路护送她出山,在山口遇上寻找她的护卫军,才知道她的身份。
那人知道她身份以后,二话不说地离开了,也不要他的报酬。
解宣派人打听,才知道那人是四方城的城主身边的护卫兵,叫谢勇。
谢勇参军前住在这片山里,是这里的猎人。
刚打了一场仗回来,有几天的假,就回山看看,结果就遇上了雪崩,救下了被困在山里的她。
也算是英雄救美的佳话,但身份悬殊,谢勇自然不敢对她有任何奢望。
后来听说解宣闹得死活要嫁他,他还觉得荒谬。
陈亮不会杀他,但为了两城关系,却也不能再把他留在身边,把他调去了看守城门。
谢勇跟随陈亮多年,知道陈亮的为人,虽然被调离,却也无怨无悔。
然而,在看见一身风尘瘦得快要脱形的解宣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筑着的墙垮了。
一个女人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不能放开的。
谢勇脱下军装,带着解宣去见陈亮。
解宣虽然和解琨断绝了关系,但终究身份特殊,不可能留在四方城,他要解宣一起,就只能离开。
解宣以死殉情的事,当时闹得挺大,陈亮自然知道。
陈亮还知道谢勇家里早已经没有人,离开这里只能回那片大山,山里环境恶劣,他带着娇养大的解宣,生活必然十分艰苦。
谢勇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他不忍心陈亮这样离开,没批准谢勇离开,却让他娶了解宣,不过解宣从此改名换姓,不能向任何人泄露身份。
解宣从此在四方城住下,而谢勇仍然去看守城门。
二人成婚以后,相安无事地过了两年,还生了一个儿子,生活算是和和美美。
解宣虽然隐姓埋名,但终究是贵女出生,从小的教养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比,惠娘极喜欢与她相处。
陈亮不在城里的时候,惠娘时常邀解宣到府中作伴,解宣和惠娘走得近,也就撞见过惠娘和她的竹马邢彦的私情。
但她生在大户人家,对这种事并不少见,看见了也就藏在心里,装作不知,她瞒过了惠娘,却没瞒过邢彦。
解宣又一次撞见惠娘和邢彦私会,仓促回避时,被邢彦拦住,邢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她以为自己可能会被灭口。
怕谢勇受到连累,没有把这事告诉谢勇,而是留了一封书信,然后做了一翻安排,确保万一她出了事,这封信就会交到谢勇手中,让谢勇知道来龙去脉,以便设法自保。
然而,半年过去,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却收到消息梁州全城被屠。
那时候的通讯不发达,信息不像现在传播得这么快,消息传到四方城,已经是梁州被屠一个月以后。
解宣得知兄长一家惨死,痛不欲生。
谢勇告诉解宣,探子传来消息没有发现解斐臣和解霜降的尸体,那两个孩子可能还活着,他已经托了人去找。
她相信谢勇会尽全力寻找解斐臣和解霜降,但外头兵荒马乱,到处是山匪掠杀,又有魏军追捕,两个孩子根本不可能能从梁州逃到四方城,她不敢等。
乘谢勇当值,连夜去了城主府。
不料却在无意间听到惠娘和邢彦的谈话。
说太子一早就看上了梁州的矿脉,只是梁州对上头向来忠诚。太子虽然想要矿脉,却也不能公然抢夺。
于是,暗中派人挑唆魏军攻打梁州。
梁州被围的时候,陈亮的大军就在附近,梁州危急的时候,曾派人前去向陈亮求助。但陈亮不但没有理会,反而带军避开,坐山观虎斗,任由梁州被魏军拿下。
魏军拿下梁州以后,无力治理,为了不让解家死灰复燃,必然屠城。
城一屠,解家死绝,而魏军向来是管杀不管埋,到时只需要派军歼灭掉驻守矿脉的魏军,矿脉就垂手可得。
陈亮得了梁州的矿脉,献给太子,得了大功,还能落下为梁州报复的美名,一举两得。
解宣听了这些话,如坠冰窖。
陈亮要的是梁州的矿脉,又岂能让解家留后。
解宣不敢再救惠娘寻找解斐臣姐弟,甚至害怕那姐弟二人投奔四方城。
然而,陈亮回城,却带回了解斐臣姐弟。
解宣虽然为了嫁给谢勇,和兄长决裂,但她终究是解斐臣的亲姑姑。
陈亮带回解斐臣姐弟以后,只把解霜降送到她那里,却没把解斐臣交给她抚养,而是留在城主府里,更让她认定陈亮扣着解斐臣,是想用解斐臣为饵,清除解家隐藏在外的势力。
她一个女子,无法陈亮硬来,只能权当不知道陈亮的那些龌龊心思,常去城主府走动,寻找机会救走解斐臣。
为了制造混乱,她悄悄将惠娘和邢彦的奸情泄露出去,甚至引导陈亮撞见惠娘和邢彦的私通。
陈亮怒不可遏,当场将邢彦打死剁块喂狗,却没舍得杀了惠娘,只是将她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