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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走两步,看见角落里放置的餐车,上面放置了常见的营养剂,水,还有廉价的鹰嘴豆罐头。
池雾在第三世界已经很多年没再尝过营养剂了,看着直皱眉头,最后只拿了瓶水,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后退两步,看到下二层竟然有一盒泡面。
这是什么人神共愤的存在!
刚才生死关头池雾都没这么动作快,他二话不说揣了那桶泡面。
袁点反应了一下,眼睛笑着眯起来,有些嘲讽的意味:“你没热水怎么吃?”
池雾用一种“尔等凡人”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独自往前走。
下一节车厢就在眼前,袁点正想叫住他,心说里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先在外面吃完东西再进去,而池雾已经停在下一节车厢的门前。
“等等——”
车厢门被池雾一下打开,因为他在里面看见了程砚。
袁点忙跑了两步,拉住他的手臂。
视野开阔后,袁点傻愣住了。
程砚一身是血,站在车厢的最中间,而四周是许多残肢断臂,程砚的眼神似乎也还没来得及转换过来,警惕而凶狠地看向门口,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像从炼狱里出来的魔鬼。
池雾手还放在门把上,等了两秒,看程砚弓着的肩背有了一点放松,主动走进去。
他努努鼻子,有些埋怨地同程砚说:“你的车厢好臭哦。”
“你……”程砚卸了力气,松开握紧军刀的手,向池雾走近两步,到他面前的时候,想帮池雾擦掉脸上的血,顿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身上和手上的血比池雾脸上多很多,还是作罢。
“我在隔壁的车厢,”池雾说,“原来这么近,我还以为很远。”
袁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因为他感觉得到,池雾进入这节车厢以后,程砚浑身上下的杀气就收回去了,连眼神都变得无比温柔。
程砚将刀擦了,又实在找不到擦手的东西,在椅背上揩干净手才给池雾身上拍灰:“从隔壁过来的?”
池雾点头:“我那节车厢很简单。”
“嗯。”程砚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最后看到膝盖,“摔跤了?”
池雾看自己膝盖处裤子的破口,发现竟然是个爱心的形状,他伸直了腿,脚翘起来让程砚看到他红红的伤口。
“给我看有什么用,我这儿有药吗?”程砚说他。
池雾就把腿缩回去了。
程砚压着嘴角笑了两声。
袁点在后面顿时觉得很没意思,抿抿唇,手指蘸了点车厢壁上溅洒的血液。
“你这里怎么回事?”池雾问他。
程砚摇头:“一进天梯就到这里了,开始还是正常的,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车厢里的乘客突然站起来,疯了一样地咬人。”
池雾皱了皱眉:“你的车厢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程砚指了指远处地上躺着的一个女人,已经死了。
池雾抬头,和程砚对视。
程砚摇了摇头。
一般在天梯里,程砚对一起通关的同伴态度不错,只要人不害己,他就不会主动害人,甚至在自己能做到的时候,会顺手搭救一把,而这个女人却能在这节车厢里死去……说明,这节车厢比池雾那边情况恶劣许多。
实际上那个女人死因也不单是因为车厢难度高,除了npc人数太多程砚一个人无暇顾及队友外,女人早被眼前的npc下破了胆,双腿麻木走不动,更在看见程砚割开npc一半喉管的时候,吓到失禁。
程砚即使有心护她,也抵抗不了她这么不禁护。
“小心一点。”程砚嘱咐池雾,“不过几分钟他们又会重新拼起来。”
“死不了吗?”
程砚点头。
池雾明白了,难怪他进来的时候,程砚是那么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原来这车厢里的npc就像训练场里的木偶一样,无限再生,无法死亡,永远都杀不完。
他们大致交代完两边车厢的情况,才有心情搭理车里的第三者,程砚下巴昂了昂,问:“他是谁?”
池雾不说话,明显没有要介绍双方认识的欲望。
袁点脸上又挂起那不要脸的笑容:“我是和池雾一起度过前一个车厢的,我叫袁点。”
程砚明显对袁点介绍自己时,前面带的与池雾有关的定语不大满意。
这话从袁点嘴里说出来,像是池雾和他在前面的车厢里怎么并肩作战,怎么伉俪情深了似的。
他们互相瞅着对方。
一个笑的得意洋洋,一个眼神森冷锋利。
好在,这节车厢里,有一对算不上情敌的敌人,有一个完全没有劝架意思的罪魁祸首,还有一群善解人意知道缓和气氛的……残肢断臂。
那些被程砚砍断的四肢突然在车厢里挪动,往彼此的身边聚集,然后拼凑起来。
池雾盯着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些四肢和躯干都有同一个特点,他们的切口是完全平整的。
程砚手中的军刀劈砍作用效果一般,能利落砍出平滑伤口的概率很小,但看这些四肢切口的整齐形态,大约无论程砚以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姿势落刀,切口都会这样。
就像水果忍者的手机小游戏,不管手指放在哪里,切了三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只要切中了,水果就会从中间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