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55页

      程砚看了眼池雾的居住环境,顶楼两间房,拐角是一个厕所,池雾住在向阳的那一边,房间还算大,但是里面的家具很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再多就是靠墙摆放一个玩具箱。
    很难想象一个十二岁,差不多要上初一的男生还在玩一些小学生喜欢的玩具。
    池雾就是这样。
    喜欢的时候只会抿嘴露出一点点似有若无的笑,害怕的时候一定要抓住什么东西来依靠,生气的时候背对着人缩进角落,无聊的时候看窗外的云。
    他的世界单调,但他不懂得什么叫孤独。
    家里的仆人和刘叔关系很好,每次带池雾下楼去花园,那些人都会逗池雾玩,对他笑,把他当成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护着看着。
    但程砚不一样,他放肆,他张扬,见面第一眼就开门见山地问,自来熟地要带他出去玩。
    池雾很怕他。
    因为他贸然进犯了池雾那本来就很脆弱狭窄的舒适区。
    程砚站在门外,看了眼地板,又看了眼池雾的脚,于是很自觉地把自己鞋子脱了放在门边。
    他蹲下身,喊他:“池雾?”
    池雾仍然面壁,不回头看程砚。
    “我刚才回家正好碰到看到刘叔出门了,急匆匆的,”程砚说,“我就问了他一句。”
    他说的很慢,希望池雾能听清听懂,但池雾还是没说话。
    “他说本来要带你出去玩。”程砚说。
    池雾手指在墙壁上挠了一下,继续一言不发。
    程砚假装生气:“不是你在楼上对我挥手的吗,怎么我上来找你玩了,你就不理我?”
    池雾无法分辨程砚的真实情绪,但是他知道,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生气了。
    就像前几天他在花园里碰到池涛一样,他指着自己大骂一通的时候,语气是这样的。
    虽然池涛的语气比这强烈多的多。
    他回过头,看程砚一眼。
    程砚眉稍挑动:“真的不理我吗?”
    池雾肩膀耸起,又扒回墙壁去了。
    “我能进去吗?”程砚问。
    池雾不说话,程砚就敲了敲地板:“要不要吃这个?”
    拥有固定投喂者的池雾不为所动,程砚就把手里的棒棒糖滚过去,纸棒戳到池雾屁股,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程砚嘴角立刻就化了个笑:“还有别的,要吃吗?”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包巧克力豆。
    池雾用大大圆圆的眼睛看他,半分多钟,才摸了棒棒糖,低头用手扒拉外面的包装纸。
    他没吃过这种棒棒糖,手上也没有指甲,弄了半天也没吃上,就有些不高兴,直接抓着纸棒往地上锤。
    “我来。”程砚自然而然地进去,单膝蹲在池雾面前,将糖果剥出来,放到池雾嘴边。
    池雾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巴把整个棒棒糖都咬进嘴里,腮帮鼓起一块。
    几年前准备要长虫牙的时候刘叔就禁了池雾的糖,一个月也只吃一两次,所以池雾对这个棒棒糖很留恋,他放在嘴里含了很久,又拿出来。
    程砚的巧克力豆在地上,他伸手过去,想先吃了那个看上去味道一般的。
    不想程砚却不让他如意。
    程砚把巧克力豆放在自己手心里:“你想吃吗?”
    池雾抬眼看他,不懂他为什么忽然不给自己,于是爬了两步到他手边,程砚就再退一步,重复问:“你要吃吗?”
    “你要吃的话,就和哥哥说要。”程砚说。
    池雾不会说要,一直都不会,不管刘叔教了几次,他也没有办法对任何人说要。
    在所有丧失的功能里,池雾的语言天赋极其贫瘠。
    他拍拍程砚的手指,然后抠他的手心。
    程砚无法,只能动手拆了巧克力豆,倒进他的手心里。
    池雾吃东西还算讲究,对各种颜色的巧克力豆颇有耐心地挑,然后挑了黄色的放进嘴巴里。
    他吃的津津有味,一颗接一颗,偶尔也看程砚一眼,但大多数精力还是放在吃上。
    等糖果被咬碎,池雾把纸棍放回程砚手心。
    “吃完垃圾也要我扔啊?”程砚失笑,随手往垃圾桶里一投,“您真是我的少爷。”
    池雾在纸棍投进去的瞬间眼睛一亮,瞧程砚的手,又过去看了眼垃圾桶。
    在这两个动作结束后,程砚收到了池雾带着崇拜和羡慕的眼神。
    程砚笑着问:“想学啊?”
    池雾眨眼,把自己的弹力球给程砚,示意他把自己的球也扔进垃圾桶里。
    “那是垃圾桶,你的球扔进去就不能再玩了知道吗?”
    池雾点头。
    他明白垃圾桶的意思。
    程砚按了按他的弹力球,试了两次,放在指尖上轻轻一拨,弹力球就转动起来,在程砚的食指指尖上立住了。
    池雾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
    弹力球不比篮球,程砚也只维持了不到五秒,他在弹力球掉下来之前将它往高处一抛,再随手接过,奉到池雾面前。
    池雾有样学样,拿到手里,翘起食指把球放在上面,还不到半秒,那球就掉下来,弹了两次滚远。
    他爬过去捡回来,反复几次以后失去耐心,将球扔在地上,生气地背对着球。
    程砚把球捡回来:“行行行,不玩这个了。”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刘叔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想想平时这个点你该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