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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圆不动了,她本质上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在孔萩云这种人面前,会不自觉生出一种本能的顺从。
    孔萩云替她挑破手上的水泡, 挖出药膏涂上,缠上纱布。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她只要闭上眼睛冥想一刻钟, 便可以把伤口全部治疗好, 连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
    但现在显然不适合这样做,纪圆任由他包扎,摸摸手腕, 准备再拿起剑时,孔萩云站起身,拿起桃木剑站到了场中。
    他要亲自舞一套完整的剑式给她看,纪圆只好乖乖立在一旁,睁大眼睛认认真真看。
    孔萩云外貌还很年轻,三十上下,成熟男人所具备的稳重和睿智他一样不少,因为待人温和,纪圆在他面前总是会很放松,这种状态连她自己也感觉不到异样。
    所以他演示了完整的一套剑式,揽住她的腰握着她的手亲自教学时,纪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压根没想过别的,一直拿他当敬重的长辈和恩人。
    往年的龙神祭祀都是孔萩云亲自上阵的,他对这一套剑法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一心二用也完全没有问题。嗅着少女身上的馨香,感受她柔软纤细的身体,带领她将那些复杂的剑式化为流畅的肢体动作,翻转、腾挪、跳跃。
    带他的带领下,纪圆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笨了,身体轻飘飘的,一整套练完,额间渗出汗水,胸口微微起伏。
    “我好像学会了!”纪圆兴奋地说。
    孔萩云目光温柔,不动神色揽住她的腰转动了一个方向,大掌托住她的脸颊,弯下腰,微微偏头,用丝帛拭去她鬓角汗渍。动作虽稍显亲昵,距离却保持得刚刚好。
    纪圆下意识往后退,飞快抢过他手里的绢布,“呵呵,我,我自己来。”
    但从某个角度看,这样的姿态,很像亲吻。
    至少在傻清眼里是这样的。
    啊啊啊!这个色狼!傻清提着食盒气冲冲进去一看,哦,原来是在擦汗啊。
    孔萩云早有所料,向他展露一个完美笑容,傻清差点气出脑溢血,这逼故意的吧。
    纪圆早就累坏了,看见傻清跟看见救世主似的,欢呼一声跑过去抱住了——他手里的食盒。
    傻清恨恨瞪孔萩云一眼,非得凑到纪圆面前,也给她擦汗,纪圆夹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忙都忙不过来。
    如果这是一个公平的竞争对手,孔萩云有千万种办法可以弄得他生不如死,但许镜清不仅是晏洲安的儿子,还是个傻子,而且武力值奇高,脑回路琢磨不定,孔萩云觉得难办。
    按常理来说,他制造了这一系列误会,纪圆跟许镜清两个应该大吵一架才对,然后在纪圆伤心失落的时刻,他再适时伸出援手,安慰她关心她,找个机会带她出去玩,两个人互生情愫……
    但许镜清在误会之后并没有气呼呼把食盒摔掉,也没有跟纪圆吵架,他进去把孔萩云的办公桌搬出来给纪圆当饭桌,报复性的把人家桌上的笔墨纸砚扫了一地,看得孔萩云额角突突直跳。
    趁着纪圆吃饭,傻清抱着小九九在孔萩云面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嘴里也没闲着,胡言乱语:“九九想娘亲了,爹爹带九九来看娘亲了。”
    人孔萩云又不是傻子,纪圆生没生孩子他还不知道吗,笑眯眯看傻清表演。
    把纪圆接回家的当天晚上,把她哄睡着之后,傻清去找了呱呱。
    “咱们弄他,干他,整死他。”傻清咬牙切齿问呱呱:“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
    呱呱揣着手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傻清说:“只要你跟我来。”
    一人一蛙半夜偷偷溜下山,来到了孔宅外。
    孔萩云的居所是个僻静所在,远离民居,傻清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第一次出来干坏事,呱呱特地换了一身标准蒙面黑衣人套装,只漏出两个眼睛,为了方便逃跑,裤子也是束脚的,腿细长,肚子大脑袋大,看起来特别滑稽。
    傻清迟迟不下手,呱呱对他的想法捉摸不定:“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是把他抓出来套个麻袋打一顿吗?”
    傻清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一扬手,一人一蛙贴着墙根往后宅走。
    走到围墙外一棵大槐树下,傻清爬上去,呱呱站在树下看,他掏出一个透明的琉璃小瓶。
    瓶子里一簇跳跃的纯蓝色火苗,傻清坐在树杈上,叽叽咕咕对着火苗不知道说了什么,打开瓶塞,那簇火苗便摇摇晃晃飞了出去。
    五方业火烫穿了孔宅的防护结界,直奔孔萩云卧房,堪堪落在回廊下的地板上,火焰便唰地一下腾起,小火苗干了坏事便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傻清收回小火苗,领着呱呱回家:“走吧。”
    呱呱不解,“你干了什么?”
    傻清带着他连夜溜出城,找了个视野极佳的山坡,摇摇一指,“看!”
    城内某处火光冲天,漆黑夜空下如一颗绽放的蓝色烟花,呱呱下巴都快惊掉了,“你闯祸了!!”
    傻清满不在乎,“他活该!”
    傻清干了坏事心里多少还是发怵,但一件也是干,两件也是干,他洗完澡后偷偷撬开了纪圆的房门溜进去。
    她睡得很熟,呼吸浅浅,手搁在枕头边,傻清从枕头底下摸出传音玉佩丢远,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脑子兴奋得不行,根本睡不着,温香软玉在怀,更是心绪激荡。纪圆大概也知道是他偷溜进来了,靠过来手臂自然缠上他的腰,迷迷糊糊喊:“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