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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干净的海的女儿,鱼尾一摆就游进了满是河沙淤泥的洪流中,用宽大有力的鱼尾配合御水之术,疏浚河槽。
一整夜,谢灵砚都在忙着救治灾民,洪水冲毁了大片村庄和土地,究其原因,是去年本该就加高加固的河堤,下面人欺负纪圆不懂,拿了钱不办事,阳奉阴违。
这事说回去又得惹师妹烦心了,去年这个时间门派才刚刚起步,她一个人分身乏术,难免错漏。
谢灵砚自己处理,把贪污的乡郡管事移交叹仙盟处置,至于巡河一事嘛,以后都交给他吧,正好每年借这个机会带扶枝游水。
忙完之后,天蒙蒙亮,谢灵砚沿着河岸寻找扶枝,一直寻到昨夜躲雨的土地呵。因为太累,她身上的泥沙都没来得及清理就靠在石墙上睡着了。
谢灵砚快步上前,见她裙下一片殷红,那双小脚上满是泥沙剐蹭的细长划伤,撩开裙摆,小腿肚上有一条深长的伤口,血已经止住。
谢灵砚心中酸涩,回想自己之前的想法,一时羞愧难当,鲛族千娇万宠的公主,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帮他疏通河泥,人家图什么呢?
谢灵砚带着扶枝回家,趁着她在蟾木院养伤,把后院池子重新翻修了一下,挖得更大更深,原本瓖嵌的石头也全部拆掉,换成灵石!
纪圆来帮他种花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在院子后面挖了篮球场那么大的池子,池壁和池底全部用打磨成圆球的一品灵石瓖嵌,池子还特别先进,有出水口和排水口,接的是后山泉水。
纪圆伸手在池壁上摸了一把,给他竖起大拇指,“奢侈,你真他娘的奢侈!”
这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个土大款用钞票盖了一座小房间,还在你头顶撒钱雨。要不是因为谢灵砚没秃顶没大肚腩,长得还人模狗样,纪圆肯定飞起一脚把他踹进池子里。
池子打扫干净,放满水,整个池子都在布灵布灵闪着光,闪着钱的光,闪着土豪的光,闪瞎了纪圆的狗眼!
谢灵砚没觉得有什么,“她是公主,值得更好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不然我起码也是用三品灵石。”
纪圆说∶“你当然可以用,只是很有可能睡一觉起来就发现全不在了。”
谢灵砚问∶“为什么?”
纪圆说∶“被我们抠走了呗。”
谢灵砚庆幸,还好没用。
扶枝见到这个大池子的时候也惊呆了。
人家掉个眼泪都能变珍珠,海里什么宝石珊瑚没见过,上你们这穷乡旮旯体验田园生活,还给整一个土味十足的灵石池子……
纪圆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肯定在憋笑,谢灵砚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特别土的事,脸都羞得通红。
纪圆捏着一包种子围着大池子撒,好家伙,这池子可真他娘的大,她愣是走了半刻钟才绕着走完一圈。
种子撒完她两手再那么一扬,种子发芽扎根,池边霎时开满了各色鲜花。有了草木装点,这个灵石大池子瞬间就变了样,扶枝拍着小手欢呼,扑上去抱住了——纪圆。
不过谢灵砚的池子确实是派上了大用场,天气热的时候,大家就来到池边一起乘凉玩水,扶枝教他们游泳。
小九和小星流在一边噗通噗通跳水,玩着玩着就潜到池子底下去抠灵石。
那小手指也不嫌疼,东抠抠西抠抠,某天谢灵砚换水打扫池子的时候就发现,池底已经被抠光了一大片……
“你觉不觉得,你最近对我很冷漠。”傻清纠结着手指坐在床边脚踏上,一只脚还踩在摇篮下的小踏板,哄孩子睡觉。
纪圆歪在床上,书遮着脸,拉长音调,“我没有觉得哦——”
许小圆已经快一岁了,会走路了。
这一年,纪圆都以身体还在恢复为由,拒绝求爱。
也就是说,从怀孕那会儿,到现在,有六百三十二天没有做羞羞的事情了。虽然纪圆也常变着花招帮他舒缓,但那怎么能比得了呢?
傻清说∶“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纪圆书依旧遮着脸,“我很辛苦呀。”
是了,就是知道你很辛苦,人家才忍了那么久呀,可是都是过去那么久了,还没有休息好吗?
傻清说∶“饭都是我在做。”
纪圆说∶“嗯。”
傻清说∶“屋里屋外都是我打扫。”
纪圆说∶“嗯。”
傻清说∶“尿布也是我洗。”
纪圆说∶“嗯。”
傻清说∶“除了喂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嘛。”
纪圆说∶“嗯。”
傻清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纪圆说∶“嗯。”
傻清扭头看她,只能看见握著书本的几根细白手指。
她果然不爱我了。
傻清看了看摇篮里沉睡的小孩,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纪圆,起身出了房间。
站在阳光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因她到来而变得生机勃勃的小院。到处都开满了鲜花,果树种了一大排。大伞,石桌,小孩的蹴鞠、泥人、木剑、摇摇马满院子丢得到处都是。
真的要离家出走吗?有点舍不得呀。
脚踏出一步,又回头,门口空无一人,她怎么还不出来找我呢。
炎热的夏季午后,紫竹林内一片幽凉,偶尔清风拂乱他肩头长发。
努力回忆了一下过去,从认识她,到现在,也才三年多吧,三年,变化却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