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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早晨八点的时候,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今日的报纸突然火爆了起来,只因为这家报社用了一半的版面,发布了一个震惊整个陌城的新闻。
标题就是“杀人狂魔楚天钦死而复生”,附带了一张受害人的照片,照片上昏暗的光隐隐绰绰,照出了一个眼蒙黑布,面颊消瘦,嘴唇干裂的青年,赫然就是失踪的鱼余,小报社用夸张的辞藻谱写了一篇离奇又可怕的故事。
警局立刻去了报社,抓了报社相关的一干人等后立刻封锁了消息,奈何如今信息传播的速度太快,饶是张至白动作再快,消息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陌城。
在抓到报社战战兢兢的小老板后,几番询问下来,也只得到了些没用的消息。
这张照片是凌晨报社收到的一封匿名发过来的邮件,里面只有这一张照片,以及一句似曾相识的话,“我回来了——楚天钦”,小报社的老板本想立刻报警,但是想到手里这个一直半死不活的报社,心思便活络起来,连忙改了版面,出了今天的报纸,随后在一切做完后,正准备报警呢,就被抓了。
赶到报社的不只有张至白等人,还有段戈,他根本不听报社老板的废话,直接去了收到邮件的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起键盘来。
追踪一封邮件的IP地址对于段戈来说简直手到擒来,但是看着查到的IP地址,段戈心里却远远没有那么期待,他知道歹徒很聪明,绝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大的把柄,但是如今线索全断,他只能抓紧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和汤元跑去了IP地址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张至白在坐镇警局掌控全局时,还和何敬元搭上了关系,借由让他来警局处理他妻子冒名顶替已死之人身份一事,并拐弯抹角的想要从何敬元嘴里翘出关于楚天钦的一些事情,而一直对楚天钦一案耿耿于怀的胡一行也来了。
毕竟,这位楚氏集团的现任当家人,可是楚天钦的表哥,曾经和楚天钦一起生活过很多年的亲人。
但是任张至白如何拐弯抹角的询问,何敬元就像是听不懂一样,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装傻,再深说一些,他就摆出悲戚的表情掩面叹气。
一场谈话下来,张至白的脸色黑比锅贴,何敬元却仍旧是那个忧郁的何敬元。
一直默不作声旁听的胡一行在何敬元走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我想催眠他。”
张至白点燃一根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何敬元不会配合。”
胡一行笑了,“张至白,你太小看我了,不需要他配合,你只要给我提供和他交谈的机会。”
张至白抽着烟,烟雾缭绕下看不清他的脸孔,“你有这么催眠过别人的例子吗?”
胡一行颇为恶劣的勾了勾唇角,说道:“有啊,鱼余么。”
张至白一愣,掐了烟站起身来,“我帮你制造机会,但是何敬元可不会像鱼余那么容易上当。”
胡一行也跟着起身,率先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握在门把手上却没打开,他背对着张至白说道:“何敬元喜欢用手捂脸表示悲伤,他指尖干净,皮肤娇嫩,虎口一圈却有些粗粝摩擦的新鲜痕迹,那样的痕迹,我上学时每次参加拔河比赛后,都会在同样的地方留下差不多的痕迹。”
张至白接话道:“所以?”
胡一行沉声道:“如果还有什么东西能留下那样的痕迹,大约就是,握鞭子过于用力频繁了吧。”
张至白瞳孔收缩:“何敬元有暴力倾向?”
胡一行没有直接肯定,而是说:“别忘了帮我制造机会,不过……要在找到鱼余之后,那个笨小孩要是死了,我会失去很多乐趣。”
与此同时,此时回家收拾自己的刘茗面无表情的第三次挂断梁书雅,也就是梁书琪打来的电话,今天本该是他的婚礼,可如今不仅婚礼无疾而终,他的兄弟还生死未卜。
曾经有多么用心,知道真相后就有多么绝望,刘茗就是再喜欢她梁书雅,也是要脸的。
一间黑漆漆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梁书琪抖抖索索的再次拨打刘茗的电话,直到早就快没电的手机彻底关了机,她手一松,手机吧嗒掉在地上。
她废了很多努力才能在何敬元面前藏下这么一只快没电的手机,她不敢报警,以前她报警,每次都会被何敬元以她脑子有问题从警局领回来,领回来后就是更加残忍的对待。她以为她借着死去姐姐的身份终于可以逃脱他了,结果却仍旧被找了出来。何敬元早就知道她在哪,演一出戏只不过为了拿她取乐。所以她此时唯一的希望全在刘茗身上,可如今刘茗,已经连她的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梁书琪靠着墙角,屋子里是湿腻的空气,她两只手捂上自己绞痛的肚子,失声的痛苦起来:“宝宝,宝宝你一定要挺住……”
鱼余已经饿了快三天,不仅仅是滴米未进,就连一滴水也没有喝过,期间那个神秘人很少来,每次来也只是换一首曲子,那些曲子串联起来,全都是些悲哀绝望的调子,鱼余知道,这个人在一步步的摧毁他的心里防线。
此刻,那个神秘人又来了。
虚弱的鱼余已经不会再无谓的大喊大骂了,他呆愣愣的坐着,等待着神秘人如同往常一样换一首曲子然后再离开。
可是时间静悄悄的过去,并没有听到其他声音,神秘人也没有换别的曲子,也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