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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错觉。
辛妍盯着“别掉河里”这四个字看了三秒,又看看身后的小溪。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是该谢谢塑料腿丈夫的关心,还是……
“姐姐!”
辛妍腰一闪,差点脚底打滑栽河里。
梁程澄眼疾手快抓住她,一脸担心:“姐姐要小心呀,可别掉河里。”
辛妍:“……哦。”
梁程澄编辑朋友圈,准备把自己的彩虹屁付诸于字面。
点完发送,她笑道:“姐姐和姐夫好恩爱,拍了照片还要第一时间分享给姐夫。”
辛妍差点又要闪了腰,这村虎的眼神怎么这么好?
她有些臊得慌,脸颊绯红,梁程澄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甜,老夫老妻还会不好意思呢。
“姐姐,姐夫一定很优秀也很温柔吧?”
请问你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举个例子吧。
“我爸见过姐夫,说姐夫年纪轻轻,成熟稳重,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是挺成熟稳重,穿秋裤的老大叔一枚。
梁程澄又说了一堆,最后高度总结:“最重要的,能配得上姐姐人,绝对是男神级别!”
辛妍:“……”
很好,一毁毁一双,她和这个狗男人算是锁死了。
*
彩水镇的建筑风格有些南北结合。
黑灰色砖楼大多不超过三层,傍水而建的最多,且基本都有一个向外延伸的小台,可以在河边吹风看景。
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想感冒可以过来吹吹。
辛妍和梁程澄去了小镇最繁华的长街——彩采街。
街上很多小商贩,还有餐馆,口味大多不伦不类,杂糅了各地不地道的“特色”。
梁程澄在德国多年,对这些东西全都新鲜,整条街就看她跟微服私访似的,到处跟人家店家搭话,了解民生百态。
辛妍倒也不嫌弃这种原生态民风。
只是无意中目睹一个大娘盛着拉面喊“出锅咯”,满天飞的唾沫天女散花落进碗里,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她不想再逛,找了个干净的巷子口站着,让梁程澄自己去开眼看世界。
据说,彩水镇之所以叫“彩水”,是因为很多年前贯通小镇的主河道在阳光照耀下会泛起七彩光。
镇民不懂,还以为是什么祥瑞之兆。
直到有孩子考出去上了大学,才分析说这里可能是融了“油”,是河水被污染了。
老镇民说这是放屁!他们一个老天爷罩着的地界儿,怎么会被污染?
后来,市里派人来治理,他们才渐渐信了……
现在的彩水镇就是 * 放在蒸笼里凉透了的包子,没了过去的“尊贵身份”,日子却还得照旧。
“冰搅凌咧雪花儿酪好吃多给你尝尝口头,叫你尝来你就尝,冰糖桂花我往里头攘,叫你喝来你就喝,冰糖桂花我往里头搁。”
叫卖声冷不丁钻进耳朵里,辛妍愣了下,脑子里有什么飞快而过。
她过去和叫卖小贩说话:“您的吆喝是您自己编的吗?”
大爷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应道:“是,老辈儿人传下来的咯。姑娘,要雪花酪不?”
辛妍看看大桶以及装着各种坚果果肉的小碗,说:“您这些能做多少份儿,我全要了。”
不多时,彩采街出了奇景。
成群结队的小孩子来摊贩这里领免费雪花酪。
他们咯吱咯吱地笑,说着家乡话,还有人模仿大爷的吆喝,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梁程澄像是义工,负责维护秩序,分发雪花酪。
她搞不懂女神这是干什么,可女神说什么都对,照做就是。
辛妍拿手机录下这段混合的声音。
差不多了,正要收手机,又听哪里传来孩子的尖叫痛哭。
“哪儿来的皮崽子?我衣服新买的,叫你家大人来!”
女人看看沾满雪花酪的衣服,咬牙切齿,狠抡了几下小孩儿的背,小孩儿哇哇大哭。
“哭!叫你哭!叫你家大人来,赔我钱!”
“啊——”
“赔我……”
脚底飘来几张红色纸钞。
“够吗?”
女人傻眼,好半晌才意识到这是真的天上掉钱。
辛妍拉过来孩子交给梁程澄,漫不经心把钱包扔回爱马仕。
“你是这孩子家大人?”女人瞧她派头大得很,气势缩了缩,但不忘蹲下捡钱往口袋塞,“管管你家孩子哇!快跑什么?”
辛妍红唇微扬,语气冷淡:“拿了钱就走。”
女人走后,卖雪花酪的大爷过来拍拍小孩儿脑袋,又给了他一杯新的,小孩儿抹着眼泪儿不哭了。
“这些人不是我们镇的。”大爷说,“就上个月来的。好家伙!可横呢。姑娘,你刚才露了财,可小心着点儿。这群人黑着呢。”
辛妍感谢大爷好言相劝。
不过,她待到晚上也就走了,他们想找她麻烦也找不着。
*
傍晚。
雷卓兴奋而归,说是拜访的那位老人手艺了得,全国估计没几个人还会。
辛妍替他高兴,被问及灵感的事,她说确实有点儿想法。
两人顺势聊起工作就忘了时间,回过神时,天已经黑透。
梁程澄不声不响吃了一个糍粑一根烤肠,还想尝尝串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