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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文凡东躲西藏,身份证也没法用,只能搬搬砖洗洗碗维持生计,哪有曾经大老板光鲜体面的样子。他遇见池渔之前是什么样,现在就回到什么样,甚至更加落魄。
    他恨透了池渔。都是那个鱼妖的出现,毁了他如今拥有的一切。张文凡完全不会去想如果池渔不曾出现,他也无法得到这一切。他只想毁了池渔,于是决定再去找那个道士求助,请他杀死鱼妖。
    只是道士还没找到,他就在大街上看到警察向他跑来。其实只是警察在当街抓小偷,做贼心虚的张文凡却以为是在追捕自己,撒腿就跑,在仓皇逃跑过程中失足跌入河里淹死。
    死得像一个笑话。
    他最初就是被池渔从河里救上来,捡回一条命,却做了一系列恩将仇报的事。最后依然逃不过溺毙河中的命运,冥冥中自有因果。
    这些鸡毛蒜皮,容与都不关心。
    只是有一件事,他不得不面对了。
    血玉镯:池渔的魂灯还有一个月,你该去拿回内丹了。
    气运之子的魂灯里,长明烛时刻燃烧,蜡烛剩下的可燃时间,就是余下的寿命与气运。要是中途出现意外,火焰直接灭掉,甚至不需要等到蜡烛燃烧完。魂灯熄灭,代表一位气运之子彻底的陨落。
    血玉镯一开始给出的一年期限是绝对安全期。在一年期满以前,只要容与不自主打出be线,池渔的魂灯都是安全的,这表示那颗内丹正完好无损地放在某个地方,一年内都不用担心被毁掉。这也是容与能如此沉得住气的原因。
    如果拿回内丹,池渔的魂灯多半就会被点亮。魂灯亮起即任务成功,原主回归,世界步入正轨开始运转。容与就没有理由再在这个世界待下去,必须立刻脱离,否则会影响世界稳定,他这个修补世界线的援助角色会变成另一个导致世界崩塌的危险因素。
    所以,容与向池渔借了半年时间,拖延到最后一刻。
    他想和爱他的顾先生多待会儿。
    只是现在没法再拖下去了。
    容与:内丹在哪儿?
    血玉镯:你自己找,说了不会给你提供帮助的,我已经给你开了很多后门了……
    容与:少废话。
    血玉镯:……
    大魔王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是因为要和主神大人分开了吗?
    血玉镯开始纠结。
    它是一件懂得变通的神器。尽管主神大人勒令它不许帮大魔王,可主神大人自己都跑去和大魔王谈恋爱了……上行下效,它做的没错!
    血玉镯自我洗脑完毕,果断给容与报了一串地址。
    容与:真乖,好了,你去禁闭室待会儿吧,我先和顾先生打个分手炮。
    血玉镯:???
    然后它就被丢进了马赛克的世界。
    _
    顾明淮半夜被推醒,微微睁开眼:“怎么了?缺水了吗?”
    容与望着他直言不讳:“想要。”
    顾明淮一愣:“现在?”
    容与理由充分:“晚上不来,难道要白日宣淫吗?”
    虽然他们也不是没干过。
    “你来不来?”容与说着就要自己行动,“不来我自己来。”
    “等等,你别乱来——”顾明淮还没反应过来,容与已经跨坐到他身上,俯身捧住他的脸深吻。
    “……”
    最后还是乱来了。
    顾明淮觉得今晚的小鱼儿格外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在床上要了几次还不够,后来他抱着青年去浴室清洗,又被勾着在浴缸里继续,直到缸里的热水转温,又从温水转凉。
    容与攀着他的脖颈,肤色白里透红,眉眼艳得有些妖异。顾明淮觉得不对劲,想停下来问他怎么了,被容与凑上来一亲,就什么都忘了。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浴室水流了一地,连淋浴房的玻璃上都印出滑落的五指印,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抵死缠绵。
    最后顾明淮都觉得乏累,几乎快被这只妖精榨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彼时天色蒙蒙亮,容与站在床边一件一件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垂眼系好扣子遮住脖子上的吻痕,神色冷静。
    “灵气值蓄满了吗?”
    刚解除屏蔽的血玉镯:……早满了。
    要不是有上限值,这都要爆表了好吗?
    “好。”容与毫无留恋地转身,“那可以走了。”
    血玉镯:你就这么走了,不告诉他一声吗?
    大魔王你这是对我们主神大人始乱终弃!
    而且大魔王明明也很舍不得……竟然能狠得下心。
    容与走出顾家,站定在和顾明淮同居了大半年的房屋门口。他抬首,看到天上熹微破晓,金光乍现,旭日初升。
    他没有回头,眼中带着凉意。
    “小镯子,有个词叫一报还一报。”
    人的一生哪有他那样永恒。大魔王睚眦必报,爱恨分明,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从没什么求不得放不下,剪不断理还乱。
    唯有一个例外,是爱恨交织,生死不明,捅一刀不忍心,翻一页不甘心。
    如今不过是收点利息。
    总得也让对方尝尝一觉醒来,枕边人不辞而别的滋味。
    不然他真是难泄心头之恨。
    _
    “小镯子,你确定那道士住在这儿?”
    眼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道观,门前石阶长满青苔,连屋顶都缺了个大口,下雨天准能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