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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6 五味杂陈

      屋里三个人被她吓了一跳,随后听了这话,嘴角却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夏月初刚想说话,手却被薛壮捏了一下,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薛壮起身对邹泓道:“邹大哥,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我先叫人带你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邹泓一脸了然地起身离开,只不过被大胡子挡住,谁都看不到他的表情罢了。
    夏月初也大概猜到了薛壮的心思,上前扶起杨艾琪道:“看你平时只会偷偷送吃的过去,还当你是个没胆的呢!
    你咋不会这样拎着菜刀去朝阿铮吼呢?”
    杨艾琪这会儿过了刚才那股冲动劲儿,立刻就被夏月初说得满脸通红,声如蚊蝇地说:“夏、夏娘子,你、你怎么知道的……我……”
    “你以为你做得很隐蔽啊?家里上下谁不知道啊!”夏月初说着拉住杨艾琪的手道,“看着你俩天天这样,真是活活把人急死,走,我带你过去见他,我看他还敢撵人!”
    “夏娘子,我……”杨艾琪虽然羞得不行,但是她已经挺长时间没见到秦铮了,所以心里虽然还稍稍有些挣扎,但是身体却十分诚实地跟上了夏月初的脚步。
    薛壮跟在二人身后,也朝着秦铮住的院子走去,脚步是难得地轻松。
    毕兴刚给秦铮擦过身子,换好干净的衣裳,端着盆出来倒水,迎面便遇上三个人,赶紧打招呼道:“东家,夏娘子,杨姑娘,你们来了。”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杨艾琪,秦铮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好,只是平时都努力压抑着,从不会跟身边的人发脾气罢了。
    毕兴每天都要从杨艾琪手里接过至少五六份精心特制的流食,哪里会不懂她的心思,也越来越佩服她的用心和坚持。
    所以偶尔见秦铮心情还好的时候,他也试着想帮杨艾琪说几句话。
    无奈这个名字在秦铮那边,简直就像是打开他怒火的开关一样。
    两三次都这样,毕兴就再也不敢提起了。
    所以他看着杨艾琪十分为难,但见夏月初拉着她就往里走,也不敢开口阻止,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手里还端着水盆,眼睛里满满都是纠结和忧虑。
    薛壮落后二人一步,走到毕兴面前,抬手拍拍他的肩头,语气诚恳地道:“这些日子,你将阿铮照顾得很好,真是辛苦你了。”
    毕兴正暗自纠结,听到这话,吓得手里的水盆都差点儿拿不住了,磕磕巴巴地问:“东、东家,我还想继续照顾秦大哥,我……”
    薛壮如今满心都是对秦铮终于有救的兴奋,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毕兴的情绪,直接道:“当然还需要继续照顾,我只是说,你做的不错,回头我跟账房说,要好好赏你。”
    他说完也迈步进屋去了。
    毕兴本来容量就不算大的脑子,此时彻底混乱了,在门口站到手臂酸得不行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泼水的。
    杨艾琪跟着夏月初一路走到后院的正房,进了堂屋之后就坚决不肯再往里走了。
    夏月初也不逼她,让她在外头等着,自己先进屋去了。
    “阿铮!”夏月初偏身坐在床边的木凳上,“嫂子来跟你说点事儿。”
    秦铮的睫毛微微颤动两下,表示自己正在听。
    “你大哥跟你之间的感情自不必说,咱们两个也相处了这么几年,我对你就跟对瑞轩一样,都是当亲弟弟看待的。”
    这个开场,听得秦铮有些莫名,不知道夏月初究竟想说什么。
    “我听你大哥说过,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家里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所以你大哥跟我,少不得要为你打算,你说对不对?”
    夏月初此时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简直像是在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
    只可惜秦铮并不知道这个后世小孩子都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他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
    若非不能动弹,此时估计已经后背贴墙,尽可能地远离夏月初了。
    秦铮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是敏锐度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因为夏月初接下来,就吐出了一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也是该提到台面上来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子,我就得为你打算才行。”
    秦铮面对毕兴还可以耍脾气不高兴,但是面对夏月初,他却是连脾气都发不出来,心里只有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在秦铮的印象里,夏月初是十分细心体贴的一个人,特别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和感受,但是今天却不知怎么了,也不管他怎么想,只自顾自地说着。
    夏月初继续道:“艾琪今天来找我,说她愿意跟着你,照顾你一辈子,人家一个姑娘家都有这样的魄力和勇气,现在就看你的态度了。”
    秦铮闻言震惊了,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
    对于杨艾琪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她,连以前偶尔会提一两句的毕兴都不再说起了,秦铮便以为是自己的态度或者是身体状况让她知难而退了。
    虽然心里头难过,但这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难过之余偶尔也会有几分欣慰之情涌起。
    杨艾琪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的废人。
    夏月初将秦铮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道:“我知道你因为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所顾虑。但是话说回来,你如今这个样子,人家姑娘都死心塌地地愿意跟着你,这份感情该有多珍贵?”
    秦铮闻言却缓缓地垂下了眼帘,这份感情当然珍贵,但是再珍贵的感情,也需要双方互有付出才能维系得下去。
    面对一个不能动甚至连一句暖心的话都说不出来的活死人,再真挚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
    是一年,还是两年?还是十年八年?
    到那个时候她再后悔,却已经将自己最好的年华都蹉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