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问。」苏青说。
    越琦对於苏青的一切，他都好奇，他都想知道。
    其实有好多想问的，但听到苏青这麽说，一时之间却反而不知道要问什麽。
    「我……我什麽都想知道，」越琦看着苏青诧异的眼睛，忍不住笑着说：「这样吧，你想说什麽，我都愿意听。」他朝苏青举了下啤酒又喝了一口：「今晚我是你的最佳听众。」
    苏青手上这瓶啤酒，已经是第三瓶了，有一点点微醺的状态，很适合倾诉。他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眼睛迷茫的看着前方，缓缓地说起自已的事。
    「我的父亲是alpha，母亲是beta，原本他们很相爱的，但是父亲遇上与他高契合的omega，对方又有钱有势。父亲抗拒不了，可能也没想抗拒，总之他离开我们了。我妈一个人养大我，她一直以为我跟她一样也是beta，时常告诫我，以後还是得找个beta在一起，alpha跟omega我们高攀不上。」
    「谁知道我居然在大学毕业後分化成omega，我妈简直要气疯了。」苏青苍白的笑了笑：「她应该是真的有点疯了吧？她有时候会把我当成那个把我爸抢走的omega，用很难听的话骂我，骂得很大声，我们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他们不知道我出了什麽事，只是对着我指指点点，学着我妈叫我狐狸精。」苏青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
    越琦听到这委屈的「狐狸精」三个字，又震惊又心疼，更觉得可笑荒唐。
    苏青一个大男孩子，被人用狐狸精形容，真的十二万分的违和。他浑身上下，哪有一丝狐媚味。
    就算真要用动物来形容，他也还只是只刚出生的天真幼崽，有时憨萌的像小狗，有时调皮的像小猫，就是不像狡猾的小狐狸。更别提狐狸精了。
    他离成精还差得远远远呢！
    越琦拍拍苏青的头，安慰他别难过。苏青转过头来看他，两颊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越琦以为他要哭了，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用拿着啤酒的那只手手腕肉肉鼻子，看着越琦继续说话。
    「我有时候会觉得很恨我妈，她说的那些事我都没做过，我没有勾引人，我根本就不会勾引人。」苏青嘟嘟囔囔的抱怨：「我连想要勾引人的本事也没有啊，她知道的，她一边说我是坏掉的omega，一边又说我到处勾引人，这不是很没道理吗？」
    越琦这时候才真的觉得狠狠的痛了起来。
    一个妈妈，怎麽会把孩子的缺陷当成攻击的武器，她怎麽能对自已的孩子这麽说话。
    难怪那天他问苏青，当时医师下了诊断，怎麽没有进一步检查，没有治疗吗？苏青只是摇摇头。
    现在越琦明白了。苏青的母亲根本不可能让苏青治疗。而苏青，他如果动了想治疗的念头，肯定更引起更大风波吧。
    「可是我妈走了，我又很想她。她以前，在我分化以前，也是曾经对我很好的，她一直很辛苦。」苏青继续说：「我从小就想赚好多钱，通通都给她，让她过好日子，可是她这麽早就走了。那我赚的钱要给谁呢？那麽努力工作又要干嘛呢？」
    「後来，秦艳家出事了，我把他接来我家，我又有人可以照顾了。我，我很开心。我是不是很坏？」苏青皱着脸问：「秦艳那麽可怜，我居然偷偷开心。」
    「不是，你很善良，你照顾秦艳，让他可以好好长大，你不坏。」越琦安慰他。
    「说起来，可能还是我需要他多一些。这些年来，都是他支持着我往前走。」
    「可我也没有勾引秦艳。」苏青忽然瞪大眼睛凑过去越琦身边：「我真的没有勾引他。他那麽小，那时候父母同时过世，打击那麽大，我只是想要帮他。」
    「我知道我知道。」越琦又拍拍他。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说我在玩什麽养成计画，因为自己有缺陷，怕之後找不到伴侣，所以先骗了个小孩，养在身边，我才不是这样！」苏青激动起来，手挥在空中大喊，瓶里的酒还撒了些出来。
    「是他主动说想要跟我交往的，他说他喜欢我，我能怎麽办呢？」苏青灌了口酒，很难受的说：「我要是不答应，他就要走了呀，这麽多年了，我把他当成弟弟照顾，他走了，我怎麽办，我就只有他一个家人了呀，」
    「所以，你就答应了他？」越琦试图弄清楚，他问：「你不爱他，但是却答应跟他交往吗？」
    「谁说我不爱他，我爱他啊，」苏青抗议。听到苏青的反驳，越琦有一些心闷。他心头酸酸的听苏青继续叨念：「我爱他，很爱他，把他当亲弟弟那样爱他！」
    「……」当亲弟弟那样？那是什麽样啊！越琦忍不住问：「你，你那样不是爱情啊，你们这是亲情吧？」
    难怪秦艳那天会大喊：我根本不想当你的家人。他想当的是苏青的爱人，而不是亲如兄弟的家人。
    此时他忽然能理解秦艳的愤怒，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他那些出口的恶言，其实也只是可悲的挣扎。
    「对！是亲情。」苏青手上的啤酒已经又喝完了，他喝了一口发现喝不到，把整个瓶子倒过来摇一摇，滴出两滴啤酒：「没有了。」
    越琦觉得苏青好像醉了，他自己那一瓶也喝完了，一瓶啤酒的量，对越琦不算什麽。不过他没打算再喝，alpha跟omega单独在一起喝酒，实在太危险，他决定这屋子里只能有一只醉猫。
    他伸手去拿苏青手上的酒瓶，想要换杯水给他，苏青忽然认真看过来，问他：「我错了是不是。」
    「我做错了是不是？」苏青眼睛更红了，他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也没谈恋爱，谈了之後才知道那不是恋爱，我也很呕啊。」
    秦艳说的：他没谈过恋爱。
    他不怪他这麽说。
    他们之间那一场，的确不能称得上恋爱。
    他对秦艳从来没有过脸红心跳的感觉。
    从来没有过像看见越琦这样，心一直跳动的感觉。
    他又闻见了，那个桂花香。
    苏青更晕了。
    「你知道谈恋爱是什麽样的吗？」苏青晕晕的拉住越琦：「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是不是像我这样？」
    越琦听着苏青说醉话，後知後觉的也开始闻到那恬淡雅致的茶香。
    「是不是像我这样，一看见你就心律不整，心跳快到不能呼吸，跳到心脏很痛？」苏青已经爬到越琦身上，揪着越琦的衣领，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却又紧盯着越琦。
    他说：「我想亲你。」
    越琦还没从他近似告白的话语里反应过来，苏青就已经俯身向下，吻在他的唇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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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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