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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地就有点儿不好意思:“没事儿,真没事儿,小伤。”
    “……”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让左万再关心你一句——
    丛郁无话可说,面色不太美妙地回头看向自己尾巴上突然多出来的另一只手。
    “脏了。”
    那手此刻和他灰扑扑的兔子尾巴一比简直白的刺目,但是又好像毫不在意被灰尘和污渍弄脏,轻抚着把刚染上不久的血迹擦拭掉。
    丛郁心情复杂地转了转身躲过左万的手,“他受伤了,我们快点回去。”
    ——你倒是快点关心他啊,那血呼啦的我看了头疼!
    但是此刻左万看了看他仍然苍白的脸和紧缩的眉头,又隐晦瞄一眼陆然活蹦乱跳精神饱满的样子。
    忽视那人胳膊上的伤口,丛郁看起来才更像需要被保护被关心的那个。
    “嗯,”左万点头,垂下睫毛,“快点回去休息吧。”
    果然,这种弱小的家伙在这大灾难之中就是一朵风中摇曳的野花。他忍不住第不知道多少遍开始好奇丛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刚才他哄孩子的模样,似乎还有点温柔的特质。
    ……但是弱者施予的温柔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丛郁是弱者吗?
    弱者,应该活在这场大灾难之中吗?
    刚刚求他放过的那个没有异能的男人,看起来软弱的很。瘦得像猴,满脸倒霉相,还被女人欺负。
    还有那小女孩儿,分明还没有自己的是非观,在还不能独自生存的年纪却跟了一群人渣,被上不了台面的观念左右着。
    左万承认,他迟疑了。
    他选择让那男人和小女孩儿活着,却没有给他们活下去的足够的条件——原本他是想再送给那男人一些能够自保的武器的。
    但他没有。
    他和丛郁这样的人,是不同的。
    他鄙视弱者,厌恶随波逐流的灵魂,认为这世界本就该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却在灾难爆发的第一天被一个普通到让他诧异的人“救”了。
    那天扑上来的怪物凭他自己就能消灭,但丛郁却在满眼绝望地自身难保之时,看见他,并选择了先救他。
    “终于回来了。”陆然长舒一口气,拍丛郁肩膀的动作日渐熟练:“快快,去睡觉。”
    “我想和大哥哥一起睡!”
    陆晴不知怎地突然就黏上了丛郁,这一路都是揪着他的兔子尾巴回来的。此刻更是一伸手,眼巴巴地把面无表情的丛郁抱了个满怀:“大哥哥软软的~”
    小家伙对于今天的事情印象颇深,哪怕最终还是左万救了他们全部,她也一心想着一开始只有丛郁大哥哥追出来救她。
    ……救命。
    丛郁面对陆然,眼神死寂。
    “呃……”陆然看他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晴晴,你先去睡,让大哥哥先洗澡好不好?”
    他自以为摸清楚了丛郁的意图:“一会儿大哥哥就去找你玩。”
    “……”
    这人靠不住。
    丛郁迅速把目光转向左万。
    左万二话不说,直接拉着丛郁的袖子把人带去卧室:“休息吧。”
    “……”
    你倒是去问问陆然怎么样了啊!
    丛郁生无可恋地倚着墙站着,不想弄脏屋子里的床:“你去看看陆然的情况吧。”
    “为什么?”
    “他伤口挺严重的。”丛郁撇着嘴:“也不像今天另外一个人那样,很快就能自愈。”
    “我觉得看起来没问题。”
    仍然是活蹦乱跳,一脸他最讨厌的傻子样。
    “那,”丛郁绞尽脑汁,终于在呐呐半天之后亮了亮眼睛:“我想帮他上点药什么的……他受伤在右手,看起来不方便。”
    “嗯?”
    丛郁慢吞吞地抬脚,佯作要往床边走:“但是我今天很累了……左万,你帮他上个药吧?”
    “……”
    身后的人迟迟不动身,丛郁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穿着脏衣服往床上坐:“谢谢你了。”
    “行。”
    左万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一个转身离开了房间。
    好累。
    丛郁垂头丧气,忽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比他初入社会时九九六的生活还要辛苦些。好在左万去和陆然交流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怔愣片刻,几乎是弹跳起来一把揭下床单——这东西被他的脏衣服坐过了,今天是说什么都不能要了!
    “哟,出来了?”
    陆然正在厨房忙活,拿了些易燃物垫在锅子下边,手动给那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加热。
    左万瞥了一眼,里边大概是些燕麦片一类的食物,被煮成了粘稠的糊状。他左右看了一圈,“陆晴呢?”
    “你前脚出来人后脚就进去卧室了。”陆然见手上的汤锅烧得差不多了,停下手来顺手撕掉一条自己的T恤,牙齿咬着一个角落,利落地就往右臂的伤口上缠。
    “别阴着个脸,陆晴不会打扰他睡觉的。”陆然斜着嘴角一笑,“我妹,那可是我爸妈从小打到大的,听话的很。”
    “砰砰”几声轻响,灶台上空余的地方就多出来了一小捆纱布和一瓶医用酒精,左万把东西丢给他就转身回宿舍看情况:“丛郁让我给你上药。”
    “嘿!”陆然呲牙咧嘴地盯着那一瓶酒精,觉得自己的伤口已经隐隐作痛了。但他也没犹豫,毕竟是丛郁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