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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钰以自己的鲜血填满玫瑰武器的最后一丝血线,化玫瑰为利刃。待做完了这一步, 他咬咬牙, 掩下左手上一片鲜血淋漓。
    上前几步,黑魂们就后退几步。
    一直快要退到鬼怪们的身前, 他们才颤颤巍巍停住脚步, 胆怯的看着盛钰手中的剑。
    盛钰却迟迟没有动作。黑魂们不记打,很快就又往前靠近,虎视眈眈看着盛钰。
    傅里邺垂下审判日, “怎么了?”
    “只有九十多万。”盛钰拿着手中的罗盘,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唐豆子给的这个罗盘能检测魂力,他说地上这阵法是远古大阵, 魂力至少得达到百万, 才能摧毁法阵。但我只有九十万。”
    说着, 他回头看了眼楼梯。
    这一次副本阶梯存留时长非常短暂,印象中最下一层阶梯临接地面好像还没几分钟,就又迫不及待的土崩瓦解,与地面悬空。
    现在, 楼梯低端距离地面已有两米。
    楼梯快要消失, 遗灵却还没有送去往生。想要将后者送走,那就必须先解决面前的黑魂, 使得任务从‘中止’状态转变, 继续进行。
    只是……这剑的攻击力竟然还是不够。
    盛钰咬牙举刃,剑指黑魂。
    场上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静止状态,黑魂、玩家、鬼怪神明全都是一动不动, 他们连声音都不发出,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都在不约而同的等一件事——等待盛钰挥下手中的剑。
    唯一所剩声响,就是遗灵们的啜泣声。
    是的,啜泣声。
    他们一改麻木不堪的僵硬模样,各个眼眶通红,视线看向自己的亲人爱人。虽还是口不能言,但到底还是恢复了一部分的神智。
    其中就有隐娘。
    唐豆子可能比隐娘哭的还要惨,身旁的红裙身影蹲下来,替他掩住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这只是一个极度微小的动作,对于唐豆子来说,这个动作的力度却不次于黑魂掏向他副本的那一击。只不过一个是身痛,一个是心痛罢了。
    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内心,最后呈现在眼眸中的,只剩下了愧疚与悔意。
    他开口,说出了浑浑噩噩积压了万年的一句话:“是我不孝,害了你余生。”
    隐娘愣愣看向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眶里的泪水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落。几息之间已是泪流满面。
    唐豆子说:“我好像快死了。”
    他终于坚持不住,缓缓将脖颈向后仰,后脑勺磕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神不经意间跨越了隐娘,看见了盛钰持剑的背影。
    光芒倾泻而下,给他的背影度了一层柔和的亮线。仰躺着去看,能看见他身前有无数黑魂,明明是看不清五官的,但从身形来看,这些黑魂都在害怕,都在忌惮眼前的贪婪王。
    真漂亮——他心想,盛钰活的好漂亮,而他多活了一万年,为什么只剩下满身疮痍呢。算起来,他其实也有这么威风的时刻,那时候父母还未去世,他在战场上可神气啦。
    要是打赢了,别的神明都争相来奉承他,要是打输了,父亲会帮他找回场子。还有源源不断的高阶伤药为他医治,别人都羡慕的不行。
    对了,伤药是怎么来的?
    唐豆子眼神混沌,目光明明是看着隐娘的,视线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定焦。某一时刻,他看着隐娘,忽然笑了:“那些药……是你送的?”
    隐娘目光闪动,张了张嘴,没能出声。
    唐豆子也没介意,拼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哑着嗓子开口说:“寄给你的休书是祝十五仿的,信件内夹了一枚相思子,那是你给我的那枚。最后杀你,也是一场误会,他为此痛苦了万年。爹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啊。”
    “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罢了。娘亲,你此番转世,一定要寻个好家庭,不要再遇见像我一样恶毒的人。”
    语毕,唐豆子已经一丁点力气也不剩了。
    他缓缓抬手,触及到隐娘垂落的乌发,指尖仅仅是触碰了一瞬,就无力的掉下去。
    险而又险间,是盛钰拽住了那只手。
    他又把唐豆子给掐醒了。
    唐豆子:“……”
    盛钰:“……”
    唐豆子:“……干嘛。”
    盛钰看了眼隐娘,快速开口道:“你醒了?”
    隐娘没答复。他也不在意,低头又看向唐豆子,语速极快说:“罗盘检测我手中的剑有九十万魂力,这剑我只能使用一次,再使用就要重新积蓄血线。”
    唐豆子说:“所以?”
    盛钰说:“所以你有没有增幅攻击力的法阵。”
    唐豆子说:“没有。”
    盛钰说:“毁坏远古阵法所用魂力,你确定必须要达到百万?”
    唐豆子咳了声,说:“确定以及肯定,不是百万,是要达到百万以上。”
    盛钰:“……”
    楼梯最低端距离地面已有五米,从往生池方向看过去,已经是无法攀登上的距离。除非玩家们搭建人梯,一个踩一个上去。然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中间有这么多的黑魂拦路,不仅鬼王碍于遗灵走不了,玩家碍于黑魂也走不掉。
    纠结之时,前方传来低声呼唤。
    盛钰只来得及和唐豆子说了声‘坚持住’,就起身跑到傅里邺身边,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