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ó㍪óгɡ C60到底谁说的才是真心话
「我说那麽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什麽?」裴乐乐从杂志堆抬头,看见于小酣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敲敲桌面,手腕挂着晶光闪耀的粉色手环,指甲油是今年流行的藕紫色。
「好看吗?」于小酣得意展示,另一只手按住那本杂志不放。
「好看,只是……」裴乐乐用眼神示意,「你今年指甲油颜色这麽低调?」
「会吗?」于小酣立刻抽回手检查。
成功转移注意力!裴乐乐飞快夺回杂志。
「拿过来。」于小酣盯着左手指甲,另一手指着被抢回的杂志。
「干嘛?你不是约好人来吃冰?你们吃你们的,我看我的,不行吗?」裴乐乐抱住那本y周刊八卦杂志。
「少废话,拿过来……」坐在裴乐乐对面的于小酣眯起眼,突地,站起身越过桌面一堆杂物,毫无形象的往对面一扒,熟练地搔裴乐乐痒,「拿过来!」
「啊!」裴乐乐立刻松手,高八度尖叫声引起冰品店客人群侧目关注。
「我现在什麽都没有了……连看看杂志也不行吗?」她一脸悲怨。
「当然可以看,但这本不行!你当我只顾讲话,没注意你在看什麽吗?」
于小酣将杂志封面递至她眼前,封面上一名高大俊冷的西装男子放大至眼前,旁边一张特写照片,照片中人是名时尚美人。
裴乐乐心虚地眨眨眼,微嘟起嘴想故作轻松,偏偏话哽在喉头,被突然涌上心头的难过吞噬,笑也笑不出来,表情憋得很不自然。
「……传产龙头白氏企业近年来持续垄断。白氏集团第三代继承人白靳沉,遽闻在美求学期间,和e市望族卓氏千金卓蔓曾相爱交往,两人就读的大学皆为名校,都在l市。白靳沉贵为豪门世子,每天不辞劳苦,下课後从东区塞车两小时到l市西边接小女友下课……」于小酣翻了翻白眼,「拜托,都多久的恋爱史,现在翻出来是要给谁看?」
裴乐乐像定格般,坐在人声鼎沸的冰品店里,却静得如风中飘絮。
相爱?
他也有很爱的人呵……
「不会吧?你相信呀?」于小酣伸手在她眼前挥挥,「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家杂志常常未经证实就爆料,上面虽然这样写,不代表白靳沉……」
「无所谓,没关系,我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你不用帮他说话。」她低头,握住玻璃杯,为了闪躲于小酣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杯中的白开水。
除了这样说,还能够回答什麽?
她有什麽资格去在意?与他的云泥之别,不光是身分与地位而已。
「我怎麽可能帮他说话?白靳沉算什麽?我呸!他还配不上我们家乐乐呢!我只是担心你啊……」于小酣握住她的手,微低下头与她四目相接,「真的不在意?」
「当然不在意。」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车水马龙。
以往此时,她都是午休结束要赶回公司上班。赶着赶着……以为这会是以後的日常。
想不到日复一日的习以为常,突然成为遥不可及的痴想。两人现在竟像未曾相识一样。
也许,度过这寒冬,被他冷漠身影填满的心湖,仍有解冻的希望;也许,过几日离开以後,从此被他遗忘。
无所谓,她靠近他的时候,有多麽怦然心动,离开的时候就有多麽倔强。
……
「明明一脸心痛……你这样子,就是标准失恋的表情。」
「那你还要我说出来是怎样?嫌我不够难过?」她无奈叹气。都忘了于小酣崇尚自然疗法,感冒也不看医生的,说要靠自t免疫──连失恋都有一套自救疗程。
「就是要你说出来,见光的伤口很快就会好,藏起来啊,只会化脓。」于小酣将杂志塞回沙发旁的书柜,「再说了,出来走一走,见见不同的人转换一下心情很有用!等跟我学生吃完冰,晚上我再带你去bar喝一杯。」
「算了吧,我想回公寓待着就好。」她撑开手肘,往桌面趴下。
「这怎麽可以?你给我振作……」
「于老师!」
于小酣朝声音看过去,一位短发女学生站在门口挥手,「啊,妍妍,这里这里!我已经先帮你点罗!」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补习班晚下课。」女学生匆匆往于小酣身旁座位坐下,国中年纪,脸上着淡妆。
「乐乐,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我到她们学校开化妆工作坊认识的学生,李妍,很有化妆天分哦!」
「没啦!是老师教得好,而且老师化妆品都好好用哦!」李妍笑得露出小梨涡。
「嗨……你好,我叫裴乐乐,昨天没睡好,你们慢聊就不用理我了」她从桌上抬起头,懒懒回应。
「哇,」李妍身子往前倾打量着,「乐乐姊你的眼妆画得好美哦!也是于老师教的吗?很像她的风格耶!」
「嗯?」她皱眉,往于小酣瞧一眼。
不是才刚说慢聊不用理她?
「当然当然,她现在的美,全归功於我的补救教学,你有什麽问题都可以问乐乐,她现在可熟练呢!她被上班的公司激发出潜力,现在五分钟上全妆完全ok!」于小酣眨眨眼,彷佛在说:就是要把你被吵得没空乱想。
「好厉害哦……我也想要快点工作,我想当彩妆师,不想再念书。」李妍撇嘴,「在家老是被我妈念,啊我就不是念书的料啊!还帮我报一堆补习科目……」
裴乐乐的睡意因她的话消散,整个人坐直,「这可不行,书还是要念的,化妆什麽时候都可以学,如果你不想补那麽多就跟她沟通看看吧!」
李妍将包包往旁边一摔,「我妈才没有时间听我好好说话呢!她整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她的老板是个工作狂,害她也常加班,我爸超生气的!以前他们常常吵架,不过还好,我妈前几个礼拜被炒鱿鱼要换工作了,我和妹妹都超开心。」
「嗯嗯……」于小酣倚着下巴看着李妍拿出唇膏熟练涂了一圈,一副在看得意门生的样子。
裴乐乐苦笑,国中生的心思离她太遥远,一时间也不知答什麽。
这次会面是因她和小酣约定好,在离开东云市之前要跟在东云认识的新朋友聚餐,该吃的饭局吃完,当作和东云市道别。
……她也约了个人後天见。
「不过我觉得工作好像也没那麽轻松,会遇到好多奇怪的人耶!」
「怎麽说?」于小酣随口一问。
谁知李妍表情骤沉,「我告诉你们,但是你们不能说出去哦!」
「呃,秘密?」裴乐乐掏出手机,「那小酣你听就好,我没兴趣。」保守秘密太累。
「也不是什麽秘密,只是我妈要我爸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报警……」
「报警?」于小酣惊呼,险些打翻水杯。
「抱歉,你们的餐点到罗!」服务生笑脸盈盈端上甜点,「草莓布丁n霜,古早味黑砂糖剉冰,还有一杯热桔茶。」她将热饮放在裴乐乐面前,「请慢用。」
「谢谢!冬天吃冰最爽了。」李妍拿起两支汤匙,分给于小酣一支。
于小酣压低音量:「你还没说完,什麽事这麽严重?该不会遇到仇家吧?」
李妍吞吞吐吐,戳着剉冰说:「前几个礼拜,啊……就是老师最後一堂彩妆课那天!我经痛请假,记得吗?我请假在家,我妈不知道我在房间,那天她很早下班回家。」
裴乐乐从包包里掏出耳机线,单手滑手机选歌。
「我妈就是那天被她老板解雇,那天很奇怪,我妈回家不久,家里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口气都好差喔!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但我妈好像很怕他们。」
「怎麽说?他们来讨债吗?」于小酣一脸紧张,裴乐乐漫不经心戴上耳机。
「没有没有,我躲在房间偷听,那女的从头到尾一直提到一个叫二爷的人,说我妈以前欠他什麽什麽的,老师我偷偷跟你说哦,我外公家以前其实是混黑道的大哥,但是已经金盆洗手,不能说出去哦!我妈很少怕人的,可是那天听到二爷……」
正要将手机塞进耳里的手陡然僵住……
巧合吗?她脑中一片混乱。那两个字像根毒针,从她耳中刺进心头,痛得皱眉,想起前晚那两个混混口中也提到一样的称谓。
她绝不会忘。
「乐乐姊,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她勉强一笑,扯开话题,「你妈妈是在哪间公司上班呀?怎麽好像有点危险……」
「其实不会危险啦!我爸说我妈的公司福利很好,本来不反对她待那里,只是後来变得很忙……会认识很多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的人,可能是这样才危险吧!毕竟力驰那麽大的公司……」
「力驰?」她瞠目。这麽巧?
「是啊!乐乐姊听过这间公司吗?」
「何止听过,乐乐就在力驰……唉唷!」于小酣哀号,桌面下的脚被裴乐乐狠踩一下,惨绝人寰哪!
裴乐乐若无其事,「当然有听过,这麽大的公司。」
算了,力驰员工那麽多……或许李妍的妈妈是二三楼的一般职员,没什麽交集。
她挑眉,无视于小酣含怨的眼神。
「咳咳!」李妍吃冰太急,冷咳几声,「咳嗯。对,力驰真的很大!我妈的职位比较敏感,她会听到很多内部消息,我爸妈说力驰是上市大公司,有发员工股票,不准我跟别人说妈妈是老板秘书,免得被打听内线消……」
「老板秘书?」裴乐乐讶然。
「是啊!」李妍耸耸肩,「不过是以前啦!已经不是了,应该被知道也没关系了吧?对了……」她抿嘴笑道:「我妈以前的老板超帅!可惜我都没遇过本人,只在电视上看过,超神秘的。」
力驰……秘书……二爷……
裴乐乐突然瞪大眼睛,抓住李妍的手,「你妈妈姓吕吗?」
「是啊!吕晓桦,怎麽了吗?」李妍一脸错愕。
裴乐乐拿出手机拇指猛滑,点开云淇的照片,凑到李妍眼前,「那天在你家看到的女生是这位吗?」
李妍眯眼看了看,摇头,「不是。」
幸好!她顿时松口气,幸好幸好……
「那天她戴着口罩,我在房间偷看,所以看不清楚。」李妍补充。
她顿时全身无力,往椅背颓然一靠,所以还是有可能……
「这间冰店真的好吃吧!我同学都推荐,于老师你的好吃吗?」
「嗯,很新鲜n味也很浓,很好吃,你推荐得不错哦!以後到t市换我推荐。」
「好哇好哇!」李妍看看手机,「啊这麽晚了,我还要去补数学,好讨厌星期六哦……我得赶快走了,谢谢老师请客哦,老师!我会很想很想你的!我们再视讯哦!」
李妍紧紧抱了抱于小酣,朝乐乐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就离开了。
……
「喂,喂,你还好吧?」于小酣从沙发起身,坐到对面裴乐乐身旁。
「你刚是怎麽了?是不是知道什麽?妍妍不会有危险吧?我应该帮她报警吗?」
她仍发楞。
还以为当时吕秘书是被姚倩或谁威胁,才把被碎纸机误裁的错,推到她身上,後来又猜吕秘书是被人利诱,原来都不是。
一切真的是她太天真,人心逼她想像的要更复杂。
这个二爷……难道是那晚听到的那位幕後主使?
她还以为,白靳沉的主要敌人是江战琛,难道还有其他人要对他不利?
「好可怕。」
冷静。
「什麽?」于小酣凑近。
她喃喃道,「白靳沉身边的人,好可怕。」
他的世界太可怕,她的世界因为他也变得可怕,不知谁说的才是真话?
难怪他无时无刻不戒备着,不是他盯着猎物,而是许多人在暗处将枪口瞄准他。
「那你要不要去提醒他呀?妍妍提到的那个人,会不会是为了力驰利益纠纷才威胁她妈妈,该不会是什麽通缉犯吧?那要不要通知白……」
「通知谁?又不关我的事。」她冷冷说,想起那晚傻傻冲去白靳沉住处,想提醒他小心。
结果看见什麽?
对人戒备又怎样?他,不是把最後的温柔和信任都给了苏亚辰?
低下头,心冷若寒霜,
「反正从今以後,他和他的世界都与我无关。」ㄚūsんūωū.ǎsIǎ(yushuwu.a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