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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刚才才跟她说对不起。
    玉鸾:“……”
    这个狗东西……
    这厢郁琤出门办事。
    因要去见的是一位老者,冠发不可凌乱,衣角也要整洁,是以他出行也只能乘车而出,不能骑上玄君。
    半道上便有个下属追了上来,隔着侧窗同他低语几句,随即递上了那道红绳串起的一对银铃。
    这个作死的女人……
    他给她的东西,她竟然敢不随身携带?
    郁琤抓着那红绳,转念又想,照她这马虎的性子指不定就是她不小心给忘了。
    他不由地反思,自己昨晚上的态度是不是过于矫情?
    真要仔细论这件事情的对错,她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他使了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方法……
    追究始末,还不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
    他与她斤斤计较反而显得自己心肠狭隘。
    他实在觉得这样不好,大不了对她稍加惩戒就是了,何苦要给她脸色看呢。
    如今她指不定就是为此生出自卑,觉得没脸见他。
    “如此就放走玉女郎吗?”
    郁琤缓缓收拢手指,若有所思道:“禄山王想要用她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空手而归,只怕很难交差,而且……”
    “而且什么?”
    随从不解。
    郁琤瞥了对方一眼,只是将银铃收进怀里。
    而且她只得到了他的人,还没有得到他的心。
    作为一个被她不择手段都想得到手的男人,他一点都不需要担心她会真的狠下心来离开他这件事情。
    第11章 他是上门寻债的债主?……
    玉鸾让蓟苏送自己去了青灯巷子。
    玉鸾这次是去见一个人。
    此人名为薛荏,据说是她裙下之臣中的一个,早些时候被玉鸾所迷。
    玉鸾见到薛荏时,对方正在竹园中煮茶。
    他穿着一袭青衫,坐在那竹椅上看着很是清闲。
    薛荏十六岁的时候便在京中渐崭露头角,他之惊才风逸、芝兰玉树可以排进京中赞誉最好的君子前十。
    可惜他这光风霁月的日子到了二十岁这年戛然而止。
    因为他遇见了玉鸾,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玉鸾尝了口茶,心情似乎也随着这清幽宁静的场景而沉寂下来。
    “家父寿宴在即,不知薛公子为家父书写的赞词如何?”
    薛荏捧着茶盏,神情氤氲在淡淡的水汽背后,缓缓说道:“写好了。”
    玉鸾见他果然信守承诺,“可否叫我先拿回去给阿父过目……”
    如此一来,她这趟出来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薛荏饮着茶微微一笑,他的声音温温柔柔,保持在一种恰到好处的音调上,“女郎觉得这天底下有白掉的馅饼?”
    玉鸾看着他缓缓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也只是看着温润无害,根本就没那么好说话。
    比起成为玉鸾的裙下之臣,为禄山王寿宴写赞词这件事情却一点都没少让他沾染污点。
    可以说,为了他们之间的承诺,薛荏也算是豁出去了。
    玉鸾喝了口茶,沉思片刻问道:“薛公子想要我这回以什么交换?”
    薛荏见她杯中空了,便又为她斟上一杯,“女郎何必装傻,自然是有价值的东西。”
    玉鸾凝望着他,过了片刻,目光挪到了那片青翠雅致的竹林里。
    她的口吻甚软,“那……我这回若是告诉你,我搭上了镇北侯这条线了呢?”
    她抬起眸,颇为自信道:“镇北侯手握重兵,旁的不能保证,但日后我必然能影响他的决定。”
    玉鸾撒谎面不改色。
    她说这话是亏心的。
    别说搭上郁琤这个人了,她离开之前,差点被他把头给扭下来。
    但眼下为了完成一件像样的事情,她不得不想办法在薛荏这里疏通。
    薛荏愣住。
    玉鸾面上露出几分虚张声势,“如何?薛公子觉得镇北侯的分量够不够价值?”
    薛荏闻言却握拳掩唇,他轻咳一声,挡住了唇畔的笑容。
    他坐直了身子,对着玉鸾认真道:“当然够。”
    “不过……”
    “我不是因为你勾搭上了镇北侯而惊讶。”
    玉鸾微微迟疑。
    薛荏微笑着,朝她轻眨了眨眼睛,“在下就是觉得很巧,在下和镇北侯恰好也十分熟稔。”
    “既然女郎此番以这件事情作为交换,那么……在下总是要向自己的好友求证一下才行。”
    玉鸾懵了。
    他和郁琤竟然认识?
    他们一文一武,一个在京中矜贵娇养,一个在边城浴血厮杀,他们竟然会是好友?
    玉鸾觉得自己那颗自信的心须臾之间便被人按进了水里去。
    他还要向郁琤求证……
    她恍恍惚惚地想,自己现在告诉他,刚才那些话都是她编来骗他的,还来得及吗?
    薛荏觑着她变化不断的表情,声音陡然转凉,“女郎如果不敢,只是一味地欺骗在下,那么莫怪在下失信于女郎,毁了当日的承诺……”
    玉鸾侧面的手指攥紧了裙摆。
    昔日她废了何等的力气,岂能容他毁诺?
    玉鸾顶着巨大的压力,只能答应。
    薛荏却又是一笑,“换衣服同我去春风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