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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园里回来之后, 内侍都忍不住暗暗帮郁琤感到着急。
“陛下可有瞧见窗外那只鸟儿?”
郁琤兴致索然地往窗外扫去,瞧见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鸟。
内侍温声道:“这些鸟儿生来便知晓要将自己心爱的虫子喂给心爱的雌鸟吃, 它们直接点的方法反倒惹得雌鸟们很是欢喜。”
郁琤眸中不屑, “人是人, 鸟是鸟,二者怎可混为一谈。”
内侍讪笑,“也是一样的, 就好像人贪钱,一些鸟儿也喜欢偷些亮闪闪金灿灿的东西, 有些还专程挑出最好看的给雌鸟, 叫雌鸟心甘情愿为它下蛋。”
郁琤黑眸中掠过一丝迟疑。
他原本是不信的。
但将金灿灿的东西拿给雌鸟去哄对方欢心, 那雄鸟可不就是他本尊么?
郁琤依稀还记得自己当初对玉鸾出手阔绰的场景。
那时在昱京上下便已经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了,大抵也是因为如此,她那时才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吧?
内侍仍继续道:“有些事情大可不必搞得如此复杂, 最原始的方法兴许也能产生出人意料的效果。”
郁琤看着那只灰不溜秋的鸟儿陷入沉思。
午后,玉鸾躲着休憩了片刻,待醒来之后, 只觉神清气爽。
侍女见她醒来, 不免从旁提醒,该去伺候陛下。
玉鸾迟疑说道:“我才休息了半个时辰罢了……”
怎么着也该轮换轮换才是。
侍女抿唇笑说:“修仪同奴们不一样, 主上叫修仪要贴身伺候才行。”
玉鸾见她们无人肯替她前往,又唯恐郁琤怪罪,这才匆匆赶回他身边伺候。
郁琤吩咐膳房制作了羹汤, 传上来后,他见那汤色香味俱全,心说她眼下与他还有嫌隙,直接叫她喝她也是不肯的。
玉鸾拿来一只干净玉碗为他盛满奉上,他顺势尝一口,道:“味道有些苦了。”
玉鸾正想说她去叫人重做,郁琤却抬眸朝她看去,“你尝一尝。”
玉鸾有些犹豫,当他要自己试试苦味,便另盛一碗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
郁琤问她。
玉鸾倒是没尝出什么苦味,只柔声道:“口感极鲜极美,且肉质细腻,入口即化。”
郁琤眸中露出满意的情绪,对她道:“再喝一碗。”
玉鸾忙推辞道:“妾如今身份卑微,尚且还在受罚期间,怎可……”
郁琤见她又开始妄自菲薄起来,只把脸一沉,将那碗主动往她面前推去,“分明就有些苦,你再细尝。”
玉鸾心里骂他,只得继续又尝了一碗,倒是喝得胃暖心热,很是熨帖。
坐在她对面的大畜生又满脸期待地问:“好喝吗?”
玉鸾面无表情道:“不好喝,苦。”
郁琤:“……”
诚然,他确实想叫她多喝点汤补补身子,结果是对的,但这个过程似乎有些不对。
到晚,天暗了下来。
外边星夜清朗无比,暗蓝的天幕上,星月愈发璀璨。
玉鸾见夜已深,而郁琤仍在批阅奏折,她这才过去低声提醒道:“陛下该休息了……”
郁琤“嗯”了一声,才从那堆小山般的奏折里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叫她等了许久。
他阖上手中的奏折,起身回了寝殿。
更衣之时,玉鸾少不得也要上前伺候。
玉鸾替他解开衣袍,确实也有些困了,眼皮子疲惫地不大撑得开,思绪也渐渐散漫起来。
郁琤垂眸,瞥见她双眸半阖,仔细替他解开扣子的专注模样。
她的长睫卷翘浓密,似蝶翼般柔美,素日里单为她那双雾眸点缀。
她的鼻梁挺翘可爱,嘴唇润泽殷红,每一处几乎都被他疼爱时爱不释手地亲吻过。
他喉结微微滑动,眸色也似夜色一般渐渐幽深些。
玉鸾中规中矩地替他脱去外衣及中衣,乃至解开里衣时,指背触碰到他坚实滚热的胸膛时,她陡然清醒些,瞧见了他麦色健壮的身体,这才发觉自己差点就将他脱了个干净。
偏偏这个大畜生什么也不说,就用着很是怪异地眼神盯着她看。
玉鸾迟疑地替他阖上衣襟,遮住他的胸膛,咬唇道:“这件应该不用脱了吧……”
郁琤“嗯”了一声,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去将他其他衣服挂上,却毫不设防被他勾倒在他怀里。
她吓了一跳,脚下也没站稳,整个后背都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热意陡然间袭来,近乎灼烫到了她,叫她很是不适。
到了这会儿,郁琤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口:“你恼我了?”
“陛下……”
玉鸾被他铁臂箍着腰,耳旁却又一热,听他低声道:“没人的时候叫我狻奴。”
玉鸾被这称呼酸得想生鸡皮疙瘩,只咬牙不喊,他便要俯下身去吻她。
她却生出了倔意,也不肯张嘴,他按住她的细弱的肩,才稍稍大了些力气,就听见她闷哼的声音。
他僵了僵,到底还是退开几分,玉鸾只睁大了眼眸,似惊讶地看着他。
郁琤敛去眸底的别扭,只沉声道:“你总喜欢将事情藏在心里,有时教我亦是有些琢磨不透……”
玉鸾听到这话,轻道:“陛下不生我的气了?”
郁琤摇头。
“可你撞见我推了赵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