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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关于做生意,如何才能花最少的本钱,把利益实现最大化,这是个深奥的问题,目前家里人还解决不了。
    林大寒只说了自己的想法,可却引起林小丫的重视,她本以为自家大哥是个吃苦耐劳的木头疙瘩,谁料她只看到个表象,林大寒可比爹林满铜头脑要灵活得多。
    兄弟姐妹五人,只有大姐林大丫的性子随了林满铜,其余人,像李氏多些。
    席间热热闹闹,还有徐良插科打诨,一家人其乐融融,受到那点惊吓,也就忽略不计了。
    “砰砰砰!”
    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徐良第一个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嘴里还小声嘀咕,“谁啊,这么晚?”
    他亲戚不多,唯一一个关系亲近的舅舅,留在村里,他舅腿脚上有点小毛病,是个跛子,因此幸运地躲过徭役。
    “早点洗漱,明日咱们去小院看看,有什么需要收拾采买的,整理妥当,趁早搬进去。”
    虽说院里有下人,却和她没关系,让别人做活儿,心里不踏实。李氏感叹,她生来就是劳碌命。
    “三弟!”
    李氏话音刚落,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个满身风霜的人走进门,他穿着破棉袄,露出黑乎乎的棉絮,手臂上缠着绷带,灰头土脸,那双眼睛里,布满细密的红血丝。
    林满银进门,身后跟着徐良,他摊摊手,转身走出门,这是老林家的家事,还涉及到家丑,他一个外人掺和不好。
    “二哥?”
    林满铜瞪大眼睛,站起身,他已经找人送口信,看着架势,林满银应该知道了。
    虽说两人现在不是亲兄弟,血浓于水,亲情还在,林满铜心里很不是滋味,天灾人祸,躲不过去啊。
    “你咋找来了?”
    采石山自从发誓逃徭役事件,管理相当严格,莫非是周氏和秋香出事,所以林满银是来收尸的?
    自家小丫也是刚在城北大营回来,一大家子战战兢兢,李氏绝口不提,林满铜也很为难,他一个汉子,若是上门探看嫂子和侄女,这算哪门子的事!
    谁也不想发生悲剧,作为局外人,李氏无法阻止,只能冷眼旁观。这些人都对她和家里几个小的造成过伤害,她没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好的。
    “三弟,你看到周氏和秋香了吗?”
    林满银心急如焚,他得到消息后,当即抱头痛哭,痛恨林满金,痛恨林老太太的偏心,又恨刘氏和林大妞,还恨蛮子,他根本不晓得如何是好。
    管衙役的官差不会让他下山,林满银只能偷偷地从比较危险的后山往下跑,天黑了,他看不清楚路,在山坡滚了下来,身上的棉衣被刮得都是口子,分外狼狈。
    “没有,大概是回家了?”
    林满铜跟着叹气,遇见这等事,万一传到林老太太耳朵,定然要把人骂个狗血淋头,娘俩活不下去,还不如留在边城,换个住处,也没人认识,重新生活,总不能因为这个,家破人亡。
    “二哥,你先回去,我打听打听消息,有信儿告诉你。”
    比起周氏和秋香,林满铜更担心他二哥,逃徭役是重罪,万一明早点名,找不到人,事大了。
    “林满铜,你就是这么做兄弟的?”
    林满银听到三弟敷衍,当即怒火中烧,自己马上要面临家破人亡,林满铜还用服徭役吓唬他,一点不顾念兄弟情面。
    “二哥,你让我们咋做?”
    李氏把茶水放到桌子上,挑挑眉,她去劝说?弄不好周氏以为她是看热闹的。
    再说,事情又不是发生在自家,别指望谁能感同身受,年前小丫发高热昏迷,她和林满铜求爷爷告奶奶,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结果换来同情了还是换来帮助了?
    林老太太把一家人赶出去,林满银和周氏还帮忙了,李氏也想问问林满银是怎么做兄弟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林满银做的就是对,自家就是薄情寡义,真是好笑!
    “把小丫扔小南山,又不是我说的,都是娘的安排。”
    林满银的确理亏,面对李氏的质问,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推脱责任。
    其实他来找林满铜,主要是想借钱,他做徭役得到的银子,全送了过去,他手里没留下几个铜板。
    从山上逃下来,总得吃饭,接下来,他怕是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
    “三弟,当初是我不好,咱们兄弟一样,命苦,娘他就偏心大哥,把咱们当根草。”
    丛山上下来,跑了约莫有一个多时辰,林满银早已口干舌燥,他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碗热茶,准备大吐苦水。
    咕噜噜……他的肚子叫唤两声,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林满银面色涨红,磕磕巴巴地道,“三弟妹,家里可有剩饭?啥都行,让我先垫垫肚子。”
    “灶膛里放了两个大红薯,家里还有窝头和剩下的汤水。”
    李氏面色自然,林满银已经错过晚饭时间,再做来不及,只能把现有的对付一下。
    她万分厌恶林家人,扪心自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李氏是妇道人家,可不是君子大丈夫,能不记仇。
    林家一窝白眼狼,林满银只是表面厚道而已,不然也不能不动声色地坑自家多年,夫妻俩还都没察觉。
    “那就麻烦三弟妹了。”
    林满银摇摇头,关于和三弟一家的关系,他来不及想太多,而是问林满铜,“你知道咱爹爹是怎么没的吧?”
    “爹……大雪压塌了屋顶,所以……”
    林满铜搓搓手,垂着头不说话。其实他能想到,肯定是大哥一家偷懒不做活儿,二房又有私心,只顾自己,这才酿成惨剧。
    站在他的立场,他说不出什么,毕竟那日雪吓得太大,二哥家人手少,不够用。
    “是被大雪压塌屋顶,但爹本来可以不用受罪的。”
    林满银把当时发生的回忆一遍,包括他和周氏看到林满金和柱子找借口去茅厕。
    雪太大了,他忙得团团转,等缓过来一口气,正房的屋顶已经被压塌。
    “你是说大哥和柱子一起去了小寡妇家?”
    林满铜惊呼,他发觉几个娃正好奇地看着,发觉自己失言。长辈再不对,也不能在儿女面前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