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费扬不用想都知道他妈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的话，小声辩解道：“我最近在好好学了。”
    然而他妈妈似乎对他插嘴很不满意，偏过头瞪了他一眼，转而对闵端妈妈笑了笑：“这孩子到现在都是小孩子心性，让他留学还不如让他辍学呢，他没法照顾自己，估计出不了。”
    见状，费扬还想再给自己辩解几句，结果都被他妈瞪了回来。
    他只能憋着气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直到闵端妈妈和闵柔走了，费扬才敢开口：“我最近在好好学英语啊，您怎么总是觉得我不行啊！”
    “你这次英语四级成绩查了没？没五百分别开这口。”费扬妈妈站起身，戳着他的脑门说道：“你当雅思托福好考呢？我没硬把你俩拆散就不错了，还想自己跟男朋友跑出国去？别刚满十八岁就开始蹬鼻子上脸。”
    “我怎么就蹬鼻子上脸了？我这叫独立！”费扬烦躁地躲开她的指尖。
    他妈妈见他明显没有听进去，又开始和他讲道理：“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不赞同你们俩在一起。刚才他妈的话你没听明白吗？闵端明显要出国和她定居，你什么外语水平你自己不知道？”
    “要我说……”她顿了顿，又提起之前的事：“干脆你俩趁着这次机会分手算了。”
    “我不！”之前的话费扬还能忍，到这里他是彻底忍不了了。
    再加上刚才他妈还让他在闵端妈妈面前丢了面子，他心态彻底炸了。
    但是他又不敢吼他老妈，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转身就跑回房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他这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费扬妈妈早就习惯了。
    见他拎着箱子出门，也没拦着，索性随他去，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费扬坐高铁到滨淮的时候，闵端也恰好回滨淮。
    他在冬冠结束后，和俱乐部办完了退役相关事宜才回来。
    所以闵端进家门看见费扬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稍稍怔了一瞬：“扬崽？”
    “汪啊——哥！”费扬刚查完四级成绩，原本正盯着手机出神，现在一看见他就开始嚎：“怎么办啊我四级没过！汪啊——！”
    “哈？”闵端把行李拎进来随手一放，走到他旁边坐下：“多少分？”
    “4……421。”费扬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
    还差四分及格。
    也就一个abcd的事。
    看他伤心成这样，闵端一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摸摸他的脑袋：“之前不是说已经开始准备下次四级了？四分而已，下次就能过了。”
    “这是一个四级的事吗？！这就不是一个四级的事！”
    费扬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四级。
    而是自己的英语水平。
    按他妈的话说，他连五百分都没考到，还怎么考雅思托福和闵端一起出国。
    一想到这，他心态又炸了。
    再加上闵端不理解他，导致他整个人都在崩溃边缘徘徊，说话语气也暴躁无比：“你滚蛋！你连阿姨来我家都不告诉我！我脸都丢完了！”
    “我妈？”闵端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惊讶，“我妈去你家了？”
    费扬看闵端似乎不知道，也没法和他计较，只能自己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想想还觉得心塞无比，他只好跑回屋把门一锁，趴到床上独自冷静。
    闵端见他什么也不说就跑了，皱着眉给闵柔打了个电话。
    “你说今天那件事？”闵柔的语气听起来带了些歉意，“我和妈不是想冒犯，只是想以老朋友的身份去拜访……”
    “这还不是冒犯？”闵端简直气笑了，“你们连声招呼也不打，连我也瞒着，我挺好奇你们这么做到底图什么？给我压力逼我和你们走？”
    闻言，闵柔沉默片刻，忽然道：“闵端，如果我们想给你压力，那绝对不是以这个方式。”
    “哈？”闵端嘲讽似的笑了笑：“那敢问什么才叫压力？”
    电话那头的闵柔倏然沉默了。
    她安静许久，才缓缓说了一句：“你知道现在外婆很想见你吗？”
    “自从外公走后，她身体就不好，妈也是为了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所以带她出国……”
    “但是现在情况并不乐观。”
    她这话说得很委婉，但闵端听懂了。
    他安静许久，才缓缓问道：“所以你们现在的意思是？”
    “我们很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去生活，至少这几年得陪陪外婆，如果能带上扬崽那最好不过。”闵柔淡声解释道：“妈也会为扬崽物色合适的大学，所有事情都会给你们安排好，但是扬崽似乎……”
    顿了顿，她才接上刚才的话，委婉地继续道：“不适合出国生活？”
    刚说到这，还不等闵端回答，费扬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头发被自己揉得凌乱，一边擤着鼻涕一边朝闵端这边走。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哥，你在和闵柔姐打电话吗？”
    虽然他没听见闵柔的话，但从闵端说的话里他也能猜个大概。
    费扬从小就是被人夸着长大的，长相优越脾气又好，成绩除了英语以外都不差。
    即便英语不好，英语老师也意外地喜欢他。
    所以他从来没有面对这种、类似于被人嫌弃、甚至是拖人后腿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