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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御书房里,秦元征听着侍卫传来的消息,看了眼一旁认真批改折子的秦朝懿,嗤笑一声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秦朝懿停下笔,淡淡地看过来:“父皇想看我有什么反应呢?”
秦元征沉下脸,冷笑着道:“别以为朕拿你没办法,朕有的是办法让你和宋卓没机会见面,假以时日,你们的关系日渐疏远,你以为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你吗?”
“父皇大可以试试。”秦朝懿面上没有丝毫的慌张,淡笑着道:“儿臣还要感谢父皇,阿卓病才刚好就急着进宫看我,若不是您,儿臣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重要。”
秦元征被噎了一下,眯着眼睛冷声道:“你在和朕炫耀?”
秦朝懿微微一笑,随后便低下头继续埋头批阅奏折,一副“这么明显的事还用说?”的态度:“……”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没等秦元征反应,屋外便传来太监的禀报声,刚刚被气出了一肚子火的秦元征当即发泄般地吼道:“让他滚回去!”
“……是。”
“父皇,气怒伤身。”秦朝懿老神在在。
“……闭嘴。”
……
“父皇不见我?”等在外面求见的秦朝宇不可置信地看着通禀太监,眼里闪过一丝愠怒,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强压着火气小声地道:“父皇已经连续两天召三弟进御书房了,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明明他才是太子,为什么父皇有什么事情要越过他找上别的儿子?!
通禀太监不动声色地收下金子,陪着笑脸圆滑地道:“殿下莫要为难奴才了,这御书房里的事儿,奴才哪里敢多嘴?奴才只能告诉您,陛下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殿下最好择日再来。”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敢收我金子?!秦朝宇看着对方油盐不进的模样简直想破口大骂,深吸了两口气才咽下到嘴边的冲动,眼神阴狠地看着御书房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状……
*
没见到自家殿下的宋卓恹恹地回到府中,又在家里等了两天也没见皇上放人,简直比病的时候还要没精神了,还是宋和提醒他,乡试刚刚结束,不少人还未返乡,几家秀才客栈赶着热闹最近倒是常举办斗诗接对联的活动,这才让他稍微振作了一下,带着人便去瞧热闹了。
虽然不知道皇上突然器重自家殿下是何用意,他还是照原来的计划,多结识一些有识之士,总是有用的。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今日高升客栈的讨论主题,竟然是他和他的殿下。
“宋家的小公子与三皇子自幼一块儿长大,两人感情好,三皇子特意送考也很正常,你可别信口雌黄。”宋卓才刚到客栈门口,就见一个自己经常在品诗会上见过的书生皱着眉对着一位相貌猥琐的中年书生出言警告。
然而那猥琐的中年书生却并不罢休,反而故意提高了音量,语气不屑地道:“感情再好也不会好成那样吧?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人抱上马车,亲亲密密搂搂抱抱的,诸位都是男人,你们给说说,谁会对自己的好友做这种事?”
此人话音刚落,客栈内顿时一阵寂静,这人见状越发得得意,故意拖长了音调幽幽地道:“依我看,什么一起长大感情好,不过是两个兔儿爷罢了,难怪当今圣上会放弃嫡子,立大皇子为太子……”
坐在二楼包厢内的秦朝宇看着楼下众人小声地议论,终于勾起了嘴角,他早就觉得这两人不对劲了,不管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会让它变成真的。
真想看看父皇听到这消息时候的表情……
就在秦朝宇沾沾自喜,楼下安排的猥琐男侃侃而谈时,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已经径自走进了客栈,一脚踹翻了对方的屁股。
“啊!”猥琐男一个没坐稳,直接被踹得五体投地,顿时愤怒转身:“是谁……”
“你的兔儿爷爷,宋卓。”宋卓张开折扇,抬着下巴,张扬肆意地道。
众人:“……”
“原,原来是宋小公子……”猥琐男看到人顿时有些怂了,眼睛不自觉地往楼上的方向瞄,想到那位大贵人交给自己的任务,这才定了定神,重新挺起胸,有些轻视地道:“在下也只是实话实说,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宋公子见谅。”
“呵……”宋公子瞧见对方的动作,眯了眯眼睛,凉凉地道:“倒是我见识浅,只听过爱嚼舌根的长嘴妇人,这长舌的读书人,倒是第一次见。
瞧这模样,想必榜上无名?也是,一天到晚专盯着旁人的私事找存在感,哪里还有时间做学问?”
说完,一个经常参加品诗会,与宋卓关系不错的书生立时附和着道:“宋公子慧眼,这位卫梭公子,还真是个落榜生!”
话音刚落,客栈里也开始哄堂大笑,看向卫梭的眼神也带着嘲弄和讽刺,卫梭顿时脸色通红,瞪着宋卓咬牙切齿地道:“我虽未能通过乡试,可至少也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读书人,不像有些人,与男子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简直是我辈之耻!”
“这话说得正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出来的卫道士。”宋卓面色淡然地理了理袖口,抬眼冷飕飕地看向卫梭:“我且问你,家中可有父母?”
“自然是有的。”卫梭冷哼一声,自觉占据了道德的上风,脸色傲慢地道,“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