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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状一,府城并县城5家青楼,共七十二名姑娘以死请命,告当地县令伙同知府以权谋私,肆意污蔑,霸占他们的家产,以家人性命逼迫他们就范;
    罪状二,减税政策下达三年,当地无一村实行,至饥荒惨死中无数,难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罪状三,当地知府眼见东窗事发,无丝毫悔意,反而对皇子痛下杀手,藐视皇权,目无王法。
    桩桩件件,纵使诛灭九族都不为过。
    身在京城的百姓从未听过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尤其是那一字字的血书被送到京城,在通往皇宫的路上围满了人,血书上猩红的颜色衬着喜气洋洋的年色显得如此讽刺,刺得众人眼睛生疼。
    众怒之下,无需旁人引导,京城的百姓便齐跪在皇宫之外,要求皇上处置此等丧心病狂的畜生。
    同时,一个关于“三皇子殿下良州赈灾,破获惊天大案却险被刺杀,宋府伴读不顾危险,千里追随的”感人故事开始不知不自觉自人群中传开,甚至还有匿名的说书人私底下悄悄写起了两人的话本子……
    第45章 缠绵
    “陛下,百姓已经在宫外跪了一天,集体彻查良州知府等一众涉事官员蒙蔽天听一事,您看……”大臣低着头,对着龙椅上那位脸色阴沉的帝王,小心翼翼地道。
    熟悉当今圣上的老臣都知道,这位陛下平素最重名声,好面子,如今在他治下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丑闻,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曾经风光无两的太子殿下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发着抖,良州知府是他母妃的亲族,他每年也受了不少孝敬,若当真彻查,绝对瞒不过去,到时候别说是太子之位了,父皇一怒之下将他关入大狱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秦朝宇连忙趴到地上,战战兢兢地道:“父皇,良州知府犯下滔天大罪,儿臣请旨亲自监斩以平民愤,另外,郑家自愿捐出三万两白银,以抚慰良州受难的百姓。”
    郑家便是秦朝宇的母族,秦朝懿这回破了那么大的案子,回来必定会大肆宣扬,这时候他若是再不做些什么,肯定会落人口舌,白白便宜了对方……
    秦元征坐在上位冷着脸一言不发,眉宇间是止不住的疲惫,这两年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良州的消息刚呈过来,他便怒急攻心,罢朝了一天喝了药才缓过来,这会儿看着底下唯唯诺诺的长子,原本压下去的怒气又提了上来,抓起一个砚台便砸了过去:“废物!”
    “儿臣知罪!请父皇息怒!请父皇息怒!”秦朝宇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丝毫不敢喊痛,一个劲儿地磕着头求饶。
    秦元征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的愤怒不仅仅在于良州官员的贪赃枉法,他知道良州知府是秦朝宇的人,这个儿子但凡有点儿能耐,就该趁此机会让秦朝懿永远留在良州。
    然而他不仅没有做到,还反被秦朝懿抓到了把柄,借机一举成名,简直废物透顶!
    还有宋卓。这孩子身体不好,先前酒宴病了一场,他难得有些愧疚,几次召见被告病在家也没有发作,结果对方竟然借着他的心疼欺君罔上,千里迢迢地追到了良州,他真当自己不舍得动他吗?!
    这么想着,秦元征又觉得气血上涌,连嗓子里都泛起了腥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语气冷漠地道:“相关涉事人员,主犯满门抄斩,从犯一律处斩,三族以内贬为奴籍,世代不得为官,着太子,刑部侍郎朱岩前往监型,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
    “儿臣遵旨,谢父皇!”
    秦元征没理会欣喜若狂的废物儿子,冷着脸看向刑部侍郎,补充道:“三皇子此次立了大功,又遭刺杀受了惊吓,你即刻启程,接手赈灾事宜,让他立刻回京。”
    “是。”
    *
    秦朝懿接到圣旨的之后已经是两天后了,良州贪官得以惩治,上辈子起义的萧荻成了他的手下,正领着众人在城外架起了粥摊施粥。
    “怎么了?”宋卓见那个家伙有模有样地维持着秩序,也乐得当甩手大爷,见自家殿下的神色冷了下来,忙凑上前问道。
    “父皇让我们回京。”秦朝懿脸色淡淡地道,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分开自己和阿卓,如今得知他们在一块儿,自然不可能再放任他们留在这儿。
    宋卓闻言一愣,这两天他与秦朝懿一起抚慰良州的难民,顺便到处走走浏览不同的风光和人情,虽然才短短几天,但是却感觉京城的好多事情就好像离他们很遥远了一样,然而直到此刻,听秦朝懿冷不丁地提起,他才想起来,他们终究是要回去了。
    他们还是要回去了。
    回到京城,他们就必须捡起各自的身份,并且肩负起这个身份所应当承担的责任了。想到祖父与娘亲对自己的疼爱和期待,方才还想着游山玩水的宋卓心情顿时低落下来,有些蔫蔫地跟在自家殿下身边。
    秦朝懿见状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角,笑着安抚道:“阿卓不怕,一切有我。”
    “嗯。”宋卓不想殿下担心,勉强笑了笑,他可以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却无法无视真心爱自己的家人的心情。
    祖父一辈子循规蹈矩,德高望重,从未做过一件落人口舌之事,若是知道自己喜欢上男人还是当朝皇子,怕是会气得晕过去,还有母亲……
    想到这些事情,宋卓便一阵头疼,回京的路上怎么也提不起精神,他不想去比较他们和殿下对他来说谁更重要,对他而言,他们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少一个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