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酒店浴室的空间狭窄而逼仄, 携着氤氲的水汽。
简卿头昏脑胀,只觉得浑身的热,想要进到浴室里冲凉。
浴室的地上湿漉漉的, 她没有穿鞋打着赤脚, 不留神间脚下一滑,瞬间没了力气, 直直地往前摔去。
陆淮予被她撞的闷哼一声, 倒退两步才把她冲来的惯性稳住,情急之下,揽住了她的腰。
女人的纤腰不堪一握,好像他的两只手就能轻易搂住。
淡色的针织背心向上收束,露出腰腹大片的雪白, 平坦而紧致。
他的掌心正好压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 触感柔软细腻,宛如羊脂玉顺滑。
简卿的身体温度烫得惊人, 好像火炉一样灼烧他的掌心。
是那种炽热到异常的温度。
当医生的对于人体的温度十分敏感, 陆淮予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下一步思考,女人就已经攀附上他的肩膀。
胳膊勾上他的脖子, 把小脸埋进他的颈窝, 奶猫儿似的,用小小的鼻尖磨蹭着, 偶尔也有唇瓣拂过,带着湿润而柔软的触感。
好不容易刚压下去的火,又被她轻易地惹起,陆淮予脸色阴沉,由下至上升起一股的燥。
“你身上好凉快啊。”
男人的身体冰冰凉凉, 像是冰块一样将她的燥热驱散。
简卿忍不住的想要更多,她伸手去胡乱扯他的衣服,刚刚系好的领带和衬衫被她扯松扯乱。
陆淮予下意识抵抗地往后撤,但没有用,浴室空间过于的小,没走两步就已经被她压到了墙上。
墙面沾着水渍,湿漉漉的,很快将他的衣服浸湿,但此时却已经顾不得这些。
简卿浑身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着本能的指引,想要得到什么。
她仰起头,嘴唇压在他的脖子上,笨拙地亲吻,力道没什么掌握,几乎就是用力的吮吸。
脖颈处传来柔软湿热的触感,陆淮予倒吸一口凉气。
简卿吸的位置在他的颈部大血管上,用力不当可能导致皮下血液凝结,形成血栓。
他几乎是拽的把女人拉开,“这里不能亲。”
然而话已经说晚了,被她亲吻的地方已经多出一块淡淡的红印,并有颜色越来越深的趋势。
简卿被他攥着手腕,舔了舔嘴唇,眨着有些迷离的眸子,懵懵懂懂地问:“那哪里可以亲?”
“......”
陆淮予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心里的燥,“哪里都不能亲。”
“我要走了。”他说,“你就算这样也没用。”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简卿扭着身体,又要往他身上去贴,偏偏陆淮予死死禁锢住她,不准她碰上他。
好像明明尽在咫尺的救赎,却怎么也够不着。
陆淮予皱起眉盯着她,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失去了聚焦。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药草和酒精混合的味道。
他漆黑一团的眸色渐沉,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松开禁锢着她的手,大步往浴室外走。
目光落在床头柜上被拆开的包装盒,还有一瓶喝空了的药酒,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等他重新回到浴室,看见简卿已经站不住,滑倒在地上。
嘴里不知道哼哼唧唧什么,一副神智模糊不清的样子。
简卿又急又难受,眼泪冒了出来,“我好难受啊。”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含在嗓子眼里的娇嗔。
热得不行了,简卿伸手去扯本来布料就少的针织背心,吊带从圆润的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
“谁让你乱喝东西的。”
陆淮予蹲下来,压住她乱动的手,把她身上本来就少的衣服布料往下拽了拽。
额上青筋直跳,不知道拿眼前的女人怎么办才好。
他晚上喝的酒不比她少。
脑子里绷着的那一根弦,在女人处处招惹的一举一动下,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
浴缸里的冷水已经蓄起浅浅一层,他拽着简卿的胳膊,将她往里带,不敢和她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躺进去。”他说。
简卿喝的药酒,他看过包装上的成分,不至于到洗胃的程度,但是药效会持续两个小时。
陆淮予站在浴缸外,弯腰一边托住她的下巴,防止她滑进水里,一边侧过脸盯着浴缸的出水口,尽量不去看她。
浴室里的水气朦胧,好像罩上一层薄纱,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明明不断有冷水从花洒里喷出以降温,温度依然很高,跟蒸桑拿似的让人觉得憋闷。
简卿躺在冷水里,身体的燥热感觉不到有一丝的缓解。
男人宽厚的掌心抵着她的下巴,肌肤相触碰的地方,清冽凉爽,比浸在冷水里要更舒服。
远远的天边悬坠着皎洁明亮,她想伸手去够,却又怎么也够不到,急得快哭了。
浴缸里的水已经装满,陆淮予松了对她的束缚,倾身去关水龙头。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力,简卿趁机一把将他扯进浴缸里。
只听水流哗哗往外涌出的声音。
陆淮予狼狈地摔进浴缸,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顿时染上震惊。
没等他反应,简卿顺势贴了上来。
隔着薄薄一层沾了水的衬衫布料,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
陆淮予的呼吸一滞。
心脏跳得极快,好像要从内里跳出来一样。
耳畔传来怯弱软绵的呢喃,“求你了,帮帮我。”
一字一句,轻飘飘宛若羽毛似的,揉进他心里。
脑子里紧绷的弦‘啪’的一下断了——
他轻扯一下嘴角,嗓音低哑沉沉,仿佛含着细碎的砂砾,“想我怎么帮你?”
简卿含着哭腔说:“我也不知道。”
陆淮予盯着她,一双眼眸干净澄澈,仿佛沁着盈盈的春水,眉心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模样。
半晌,他轻轻地开口,“手给我。”
“我教你一遍,然后你自己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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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了!”
简卿懊恼地出声打断,将怀里的枕头朝着陆淮予的方向丢去。
黑暗里,大床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简卿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脸颊一路红到了脖子,身体因为极度的羞耻而微微颤抖。
太荒唐了。
真是太荒唐了。
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
酒店的房间本来就够闷的,她又把自己闷在被子里,脑子又涨又昏,几乎处于缺氧的状态。
简卿憋得难受,却死活也不肯出去,外面的那一层黑暗好像已经不够遮蔽她,情愿在被子里闷到昏过去,也不愿意探出脑袋。
陆淮予接住她抛来的枕头,听话的闭了嘴,没再往下说,也没有再讲的必要。
他摸着黑踱步到床头,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光明刺破黑暗,有一瞬间的晃眼,陆淮予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简卿感受到蒙在被子里的光线也变得亮了一些,心里愈发的不安。
到了这份上,她裹着的这一床被子,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窗户纸。
揭开了,什么就都要捅破。
“......”
简卿咬了咬牙,做起了缩头乌龟,蜷缩成一团,两只手攥紧了被子,决定死不出去。
陆淮予盯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山包,知道是小姑娘又开始逃避了。
他抿了抿嘴角,在床边坐下。
隔着羽绒的被子,男人的声音低哑缓缓传了进来。
“简卿。”
他站在窗户纸边缘,喊她的名字。
简卿身体一僵,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黑暗。
“逃避是没有用的。”他说,“看看我是谁。”
“......”
半晌,简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知道你是谁。”
“......”
陆淮予漆黑如墨的眸子沉沉,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