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子起来，一瘸一拐也跟着出去。
    “向阳，把吃的拿去厨房。”
    程书记叫的，正是田恬不认识的小伙子了。
    “好的程叔。”
    小伙子手脚麻利，拎着几包东西就出去。
    “情况怎么样？”
    程书记去床边看看，过来就问田恬。
    “还好——”
    只能勉强算还好，就看晚上这一关了。
    这一关过了就是真好，这一关要是过不去，那就……
    “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有顾虑，直说。”
    程书记说话，一如既往的直入重点。
    “就看晚上了，能熬过去一切都好，要是……”
    后面的话田恬没说，但程书记心里很清楚。
    “我明白——”
    说完，程书记深深呼了一口气。
    “我先去眯一会，两小时后程叔叔叫醒我。一定不能忘，我要给他喂药。”
    田恬特别叮嘱，就怕睡过头耽误事。
    “放心，我记住了。”
    程书记还低头看看手表。
    “去右边房间睡，干净。”
    右边房间是程书记铺的新被褥，还没人睡过。
    “好，千万记得要叫我。”
    田恬边往出走边说，婆婆妈妈的样子，让程书记微微一笑。
    “放心，叔叔记住了，你安心睡觉。”
    程书记再次保证，田恬才点头出去。
    进隔壁屋，田恬倒头就睡。
    院子里胜子忙着生火，书生泡药，向阳洗菜。
    大家忙碌起来，气氛也没那么悲伤。
    只有程书记，坐在床边没动。
    他看着呼吸微弱的孟惟希，忍不住轻摸他的头。
    “小子，争点儿气。”
    孟惟希，那么一个坚韧的人，想来很愿意争这口气。
    “你醒过来，爱干嘛就干嘛，没人拦你。”
    程书记这话里有话。
    这么说，希望床上的人听到，能尽快醒过来。
    说了半天，没人回应，程书记也沉默。
    他端过杯子，学着田恬的样子，用棉签沾水，给床上的孟惟希润唇。
    ……
    “恬恬……恬恬……”
    田恬睡得晕乎乎，被一个有点儿熟悉的男声唤醒。
    努力睁开眼，见唤她的是程书记。
    田恬这才回过神。
    才想起，在什么地方，因什么事而来。
    “孟惟希发烧了？”
    说着她从床上坐起来，立马下床穿鞋。
    见她一副着急的样子，就知道误会了。
    “没有，他没发烧。”
    程书记声音依旧冷清，只是多了些许冷静。
    “叫你吃饭……”
    说着他又看看手表。
    “还有八分钟，就两个小时。”
    田恬蒙圈！！
    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两个小时叫醒你。”
    程书记见田恬一脸呆萌，咧嘴一笑，给她解释。
    “对对，我睡晕了！”
    田恬懊恼，拍了拍脑袋。
    “没事儿，刚睡醒缓缓神儿。”
    难得见她这幅可爱呆萌样子，程书记觉得有趣极了。
    “药好了吗？”
    田恬这下真醒过神了，也想起了正事儿。
    “还有点儿多，可能得再熬一会儿。”
    程书记进来时刚看过药，所以很清楚。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可能刚好。”
    “饭好了？又是书生做的吧？”
    俩人别往出走，田恬歪头问他。
    走在前面的程书记回头，眼睛闪烁。
    “我做的。”
    说完朝水井走去。
    田恬有点回味不过来。
    高高在上的程书记也会做饭？
    不过也没有太惊讶，毕竟会做饭的男人多了去了。
    田恬心里，老爷子就是最厉害的。
    老人家不光会做饭，还会缝缝补补，更会带孩子。
    虽然都是逼不得已，但老爷子做的比任何人还好。
    起码田恬这么认为。
    想着，也跟过去洗了把手。
    “晚饭是炒菜馒头，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程书记边擦手边问田恬。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田恬甩甩手上的水渍，笑了笑。
    “饭菜摆在主屋。”
    说着他带头朝主屋走去。
    院子里，向阳在搅动小炉子上的药。
    苦涩的味道，估计院子外面都能闻到。
    “先吃饭。”
    程书记朝他说着就进屋。
    向阳放下筷子，跟在田恬后面进屋。
    屋里，书生坐在床边给孟惟希用棉签喂水。
    胜子蹲在床边，静静看着。
    “哥，你晚上可不能发烧，一定不能发烧……”
    胜子双手抱膝，强壮的大小伙子楞缩成一小团，看着挺可怜。
    “恬恬大夫给你治病，给你做手术，你可要……要……”
    “咳咳……吃饭。”
    程书记打断了他的碎碎念。
    “恬恬大夫，你睡醒了？”
    看见田恬，胜子来了精神，从地上起来就蹦跶过来。
    “恬恬大夫，你坐，我们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