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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喘啊,这种病确实不好治,如果控制的好倒是能一辈子都不犯。”赵水柏略一沉吟才道:“能让我给孩子把把脉么?”
乍一听到这句问话年轻男人先是一愣,回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上大夫了。
立马起身让空,把睡在卧铺上的孩子显露在赵水柏面前:“您…您来。”
孩子大约五六岁的模样,睡得正香。
赵水柏边切脉边询问症状,都是孩子母亲在旁边轻声作答。
切完脉他抬头正好看到坐在上铺往下看的叶桑,朝她招了招手。
等叶桑从上铺下来,赵水柏指着睡着的孩子跟叶桑道:“桑桑,你来看一下。”
这是带上了考教的心。
叶桑倒也不怂,刚才孩子母亲说的症状她都听到了,没再重复问第二遍,只是切脉时间比赵水柏长了点,不过也在合理范围内。
“是哮病,还兼喘症。”切完脉她把自己得出的结论一说,顺带还说了一个药方。
在中医上哮喘被分为两类,哮病跟喘病不是一种,一般而言哮病必兼喘,但是喘病未必兼哮。
听得赵水柏连连点头:“症状没错方子也对,但是药量有点重,给小孩开药方如果不是急症应该以治病为主调理为辅。”
中医讲求稳准,因为狠很多大夫用不好可能会起反效果,所以现在都不怎么提倡用。
不过饶是这样,这次叶桑的诊断结果跟开方用药上也让赵水柏很是惊艳。
这次他之所以把人带京市,完全是看上了她的熬药天赋。
以前他听老伙计说过桑桑基本功扎实,没了解过到底是个怎么扎实法,这次一试突然发现可能都不用他带多久桑桑或许就能出师。
孩子母亲比较心急,等祖孙一讨论完,立马就问:“老爷子,我儿子能治得好么?”
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主要还是孩子岁数太小他们才想去大医院试试的,总不能真让他过上一辈子拿药就饭吃的日子。
“你儿子属于哮病兼喘,吃完药好了以后好好注意应该不会再犯,但这不属于彻底治愈,只是控制得当终生不犯的范畴。”
听说不能彻底治愈孩子母亲有些失望,想到老爷子说的注意着点不会再犯她才稍有些安慰,接着就对赵水柏连声说了好几个谢谢。
且第一次觉得带着儿子出来没来错,按省城医院的说法孩子得吃上一辈子药,到老爷子这就能吃好了,说不定再到大医院医生就会跟她说他们孩子可以彻底治愈。
最后赵水柏让叶桑按她开的方子把药量减掉三分之一给对方写了张药方。
“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京市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再看一下,那边有个哮喘看的不错的叫冯金梅的大夫,要是那个大夫再给孩子开药方我给你的这张就不能用了,如果你们想用这张记得给对方看一下。”
下车前赵水柏怕小两口乱给孩子吃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大通:“我给你们留个我家地址,要是你们不打算去医院,照这个药方吃上一个月后记得带孩子再来找我一回。”
火车到站的时候正好早上六点多钟,太阳还没出来。
最后在小两口千恩万谢中祖孙俩才跟他们分开。
曹惠之前发电报问过公爹的火车到站时间,所以这天一早她就找了辆骡车等在了车站门口。
在车站门口乍一见到叶桑,曹惠愣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被对方一声“大娘”给叫回魂。
回去路上赵水柏把自己打算收叶桑为关门弟子的消息跟曹惠一说,差点没把儿媳妇的下巴惊掉。
“您这不是胡闹么,就算您想把人带身边现在是不是太着急了点,而且也不能收成徒弟啊,往后她要是真嫁给空青了这辈分该咋算您想过没有?”
“各论各的,那有啥。”反正赵水柏是打定了主意。
曹惠被赵水柏这副老小孩的模样噎的直揉眉。
叶桑安静坐在骡车上,没掺和旁边的公媳拉锯战。
人家相处了几十年,应该自有一套相处之道,要是她贸然掺和进去说不定会把事情弄更糟。
一直到家曹惠也没让赵水柏打消收未来孙媳妇当关门弟子的念头。
自打媳妇死了,孙子去当兵了,赵水柏就一直自个一个人住在小四合院里。
不少老头老太太都起的挺早,有个从外面遛弯回来的老头路过赵家门口见门大开,就径直走了进去。
“小惠,你爹是不是回来了?”
曹惠回头见是公爹的老朋友,点头打招呼道:“王叔,我爹刚回来,在屋里呢,您吃早饭了么?”
王上行边往上房走边道:“吃了吃了,你爹该是还没吃,你记得去给他买点,要不然他自己又要等中午一起了。”
上房里,被担心没饭吃的赵水柏正坐在八仙椅上悠哉悠哉的喝水。
见到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只是点点下巴示意对方过来坐,连身都没起。
“你这次出门时间有点久啊,前几天老李还念叨你来着。”王上行自己从桌子上找了个茶杯倒了杯热水。
“找我干嘛?”听到被院长找赵水柏也没见多着急,他们这群老家伙都属于医院返聘,每周也就坐诊一两天。
“想你啊,不然能干嘛?”
赵水柏瞥了王上行一眼:“你有正事没有?没有赶紧走吧,不然一会桂花同志该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