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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里那位糊涂战神一身素衣,双手环抱胸前,目光如月冷然肃穆。
苏念放下手,双手作揖,向他微微一礼。
“许久不见,武将军。”
见到熟悉的身影,武珲先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上房门,语气都紧张得变,神情一个激动,半跪就要行礼。
“末将武珲参见苏大将…不。”他神情一沉,眸色微沉,“参见苏妃娘娘。”
饶是此事为苏惜瑶之过,他仍旧是她属下的将领,认得,还是这个带他们退敌于疆外的战神。
苏念抬手虚扶,示意对方不必多礼。
省去多余的寒暄,两人直奔主题,苏念很冷静地分析现状,武珲在一旁相当不冷静地走神。
“武将军是聪明人,应当也已猜到,陛下此番来事不善。我们带进京城的人不多,军士家眷亦在城中。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暗中带将士家人返回边境,方有余地回旋。”
武珲也不知听进去多少,拱手却道:“末将斗胆一问,宫闱墙高,大将军原先殿前领旨封妃,又是为何?”
这事情,若无解释,将永远是他们心中一梗。
“封妃不过借口。既已处险境,陛下要困于我等,自然也能换做别的说法。”
苏念早料到他的话,神色从容不迫。
“可……”武珲有一句话憋在嘴里没出来。
您好像当时领旨领得还挺开心。
武珲近乎是看着苏惜瑶长大的,自然看得出自家小姐有多喜欢当今圣上。
他慌就在这里。
圣上糊涂,大将军要是也恋爱脑了,戎狄谁来打?
苏念平静一笑,她拍了拍武珲的肩膀,示意对方坐下,徐徐解释道。
“我们如今在京城之中,手中兵力有限,帝王命,自不可违。我若公然带头抗旨,无济于事不说。也平白加了一项恃功自傲恶名。臣死尚不足惜,何况区区封妃一事。届时我又如何解释?怕是到时候,你们也会被我牵连。”
苏念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说真的,梁琛这招确实险恶,仗着赏赐的名义,苏惜瑶答应,就能名正言顺地将人软禁起来,不答应,就是公然抗旨。
武珲表情有所松动……
确实,若他为苏将军,当时场面,确实难为。
毕竟谁能猜得到,述职领赏,领得是这个赏?
他视线之内,见苏念一脸的淡然,似乎将前尘往事情情爱爱均摒弃身外,心下稍安。
“你且放心,事情不算糟。”苏念轻咳一声,道,“陛下猜疑心重,苏家已无亲属,他自不会安心我统领万军,此事尚在预料之内,自有应对之策。你们不必管我,只有军士好好留存,北境才能存有实力安定。”
头一回见到苏念张口就来的系统:……这不摆明了扯淡吗?
苏念:你不管,有用就行。
“……”
见苏念义正言辞,眼中均是家国天下,武珲心底渐渐释怀。
或许,正殿前……大将军叩首领旨时面露的喜色,是他错看了。
与此同时,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巨大的悲怆。
想他们将士在沙场为君为民,何曾想过今日下场。
大将军,一介女流浴血疆场,救了多少百姓将士性命,身上沉疴如今都未曾痊愈,陛下还……
又想起那份如同儿戏的封妃圣旨,武珲手掌握拳泛白。
苏念竖起三根指头,继续轻声道:“最迟不过三个月,他定会寻了你们的过错,致你们于死处。此之前,你们必要想办法离开京城。”
末了,她话锋一顿,语气染了些无奈:“陛下置北境于不顾,我又如何能至你们于死地?”
合情合理地回答,置生死与室外的淡然,顾全大局的理智,大将风度,不过如此。
有将如此,实乃吾辈典范!
可据闻,陛下还废了苏大将军一身武艺。
都是为了保他们的缓兵之计啊!
思及此处,武珲不知脑补了什么,顿时眼眶一红,半跪于地,双手抱拳:“大将军英明大义…末将愚钝,方前对大将军颇有微词,请将军责罚。”
“……”
一边的系统已经看呆了。
说真的,老兄,您还记得是谁当时在朝上,是谁一脸恋爱脑地领旨意当妃的吗?
苏惜瑶当时哪怕在朝上说一句不可,以她在军中的号召力,这事情能轻易落得这么个尴尬处境吗?
它在识海里抽了抽唇角。
啊不愧是百道皆通,前辈忽悠起人来也是一绝。
第25章 富强社会建设日记(2)
“武将军言重了,你我皆为脚下这方土地,有何过错与无?”
苏念摇头,连忙再次将人扶起来。
谁料武珲跪地不愿起身,他家中亲眷,儿女均是年幼,思及即刻要随自己横遭此难,心情悲戚更甚。
“烦请大将军明示,局面时至如今,又当如何脱身?”
系统内心腹诽一句:得,问到正点上了。
苏念摆出一副忧心忡忡又不愿祸及众生的模样:
“北境匈奴若闻我封妃一事,怕又将蠢蠢欲动。”
武珲心中一跳:“您是指……”
对呀!他刚刚心急脑子没转过来,大梁自折羽翼,损了一位战神,正是边疆士气低迷时,那群鞑子若闻此事,定不会放此机会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