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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者的心魔誓,从来都是必死的玩意。越是高等级的大能,越不会轻易发誓。
    “我也没怪你,就是下次敲晕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句。”苏婧娴拍了拍身边的空地,两只小巧的白玉杯凭空出现。
    “某个人死活不愿吱声,亏得我备了上等的酒器。”
    罗琰暗金的瞳眸有流光拂过,心中的希冀再一次被放大。
    吱声?说……什么。
    “当然是说该说的话了。我虽不关心那些以讹传讹的传说,但星潮的故事还是听过的。”苏婧娴相当豪迈地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不然,我专门带你占了最好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
    “我找长老算过了,可巧了,下一次的星潮在五年后,到时候,你可要认认真真地陪我看。”
    “…还有再下次。”
    苏婧娴作为玄清门有名的铁树一棵,就算开了花,开得自然也是朵坚贞无比的铁花。
    玄清门众弟子都在努力撬罗琰的墙角,然而都无功而返,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苏婧娴喜欢上了一条蛇妖。
    清风朗月,松岗泉水。他们踏过这大江南北,看过海上烟波平生。
    所有的变故,大概是苏婧娴从观渊那里知道,自己被安排五年后去西隼丹门建交开始。
    青蛇不再陪着她一起去看春花,不去听四海潮起潮落,夕阳西沉,甚至,也不再陪她喝酒。
    每一日都在闭眸养伤,心事重重。
    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好,苏婧娴心底的结却越来越大。
    可每当苏婧娴问起他,他却又总是不言。聊起其他事情,也总是聊聊几句不欢而散。哪怕提起他的故乡——妖魔域,也最多是多了三句话。
    “有什么阵法可以去哪里吗?要是哪天你回去了,我就去找你。”
    “有个禁阵,没什么用,相当鸡肋。你要是想去……算了。”
    近乎五年的时间,她都在远远望着门中疗伤的蛇妖。
    那日星潮,她竟依旧是一个人在看。
    这次,是她自己退了所有人的邀(约,独自一个人浩瀚星海下面坐了很久,可还是什么人都没有来。
    她想了想,罗琰可能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只是被放在了这件事情之后。
    等忙完了,就好了吧。
    只是…下一场的星潮,要等一百年了。
    西隼丹门的掌门长着一张奸臣脸,儿子孙悠更是一脸的横肉,尽管苏婧娴知道,对方看在她师尊的面子上,一定会给足自己薄面。
    说起来她并不喜欢这个门派。行事极端乖张,实在给他们名门正派丢脸。
    她之所以做这个建交任务的原因,是因为,西隼丹门有着修真界最好的疗伤丹药,刚好可以治罗琰身上的伤。
    可是,她确实万万没想到。
    住进丹门的第一天,就惹了天大的麻烦。
    “罗…罗琰?”看着面前的尸体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苏婧娴茫然,“为什么……”
    罗琰抬眸,神情陌生狠厉:“蛇族以月食为妖力最弱之时。昔日他灭杀我族,我只是斩了他的灵魄,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你,一直在跟着我?”苏婧娴不可思议道。
    “是。”
    罗琰冷冰冰地望着苏婧娴,“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孙悠不死,我心难安。托你的福,我找到了西隼丹门的阵法位置。我不会杀你,还请你回去,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苏婧娴唇角微白:“……不走。”
    “滚。”
    一道妖刃逼直直朝着苏婧娴打来,她却避也不避,直到妖风纹风不动地停在她面前。
    “你……”
    正巧西隼丹门的人因着妖力赶来,才发现苏婧娴若无其事地和妖物站在一起,妖刃置于她鼻翼三寸,就是不落下去。
    那妖物,还是一个渡劫妖修。
    苏婧娴被送回了玄清门等待发落,而罗琰则被束妖锁绑了关到仙门大牢。
    极其奇怪的,一个渡劫的妖修,就算身处重伤,可还是任由着一堆化神小辈绑着。
    玄清门执法堂上,苏婧娴与众人对峙。
    “妖是我带着。”
    “人是我杀的。”
    “孙悠为非作歹多年,理应该杀。我是在为天道除恶。”
    “胡闹!孙悠身上留下的都是妖蛇的气息。身为掌门亲传弟子!还要为一个妖物狡辩吗?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最后苏婧娴被判了一百年年面壁思过,而罗琰作为一个妖界的大妖,却由着一堆正门仙者判决雷刑死劫。
    何其可笑!
    于是她去求了观渊,用一跪,换了一个执行台前排的位置。
    她看着远处传说中已经臻入化神的罗琰束手就擒,寒冰凝结成的束妖锁捆在他身上。
    她想,蛇都怕冷,没了灵力,他一定很冷。
    他似乎朝这边看了一眼,也似乎没有。闻所未闻执法弟子的推搡,径直走向雷劫台,像是只是去吃一顿再寻常不过的饭菜。
    于是苏婧娴又笑了。
    雷劫劈下,她飞身出了刑场,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器相抗。在罗琰的近乎可怕的眼神中,法器与锁链一同化成碎片。
    逼得苏婧娴喷出一口血来。
    “你进来做什么,能湮灭渡劫的雷劫,你怎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