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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未眠又向月秋崖撒撒娇,要了个辟邪符,这才放了点心。
    她默默观察了一会儿郁宿舟,心想,难道方才又是他作妖?
    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路上他举动鬼祟奇怪……
    方才的那个东西,总不可能是鬼宅的主人吧?
    倘若如此,那么明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角色,出现了?
    可又是什么让它提前了这么早出现?
    她掀开车帘,心情有些烦躁地望向黯淡下来的天色。
    又开始下雨了,街巷都氤氲出姑苏朦朦胧胧的底色。
    不知为何,江未眠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
    马车走过颇有些空旷的大街,江未眠无意间又看到了那抹阴魂不散的红。
    那女子坐在墙上,一双赤足晃荡来晃荡去,歪着脑袋,童趣十足的打量她。
    如若不是那般诡异得漂浮轻灵之感太过骇人,江未眠甚至会觉得它挺好看的。
    那女子和江未眠对视,随后远远招招手,一双黑漆漆的眼弯弯。
    “眠眠?”
    江未眠这才回过神来,回眸看见月秋崖正皱眉看她:“眠眠,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
    江未眠晃晃脑袋,那女子已经不在了。
    她将车帘放下,乖巧坐了回去:“没事,我刚刚看风景去了。”
    颠簸的马车内,原本闭眼小憩的少年眼睫一颤。
    他淡然开口道:“阿眠,我和你换个位置坐吧。”
    江未眠惶惑一瞬,对上他澄澈清朗眼眸,仿佛明白了什么。
    少年起身,二人擦肩而过。
    月秋崖望着两个“孩子”,眼中几分不解:“阿舟,怎么了?”
    “没什么,”少年云淡风轻笑笑,“这是我和阿眠小时候常玩的游戏罢了。”
    月秋崖闻言,不禁有些欣慰,再无别话。
    高高墙头上,站着个高挑女子身影。
    她凝望着那行进的马车,面上笑容始终不变。
    忽然,那马车的车帘再度一掀。
    车内少年,墨色浓郁的眉眼透过竹叶瑟瑟,向她望来。那眼神平淡安静,却藏着隐约的不耐。
    它笑了笑,彻底消失了。
    江未眠见郁宿舟掀开了车帘,又很快放下。
    她眨了眨眼睛看他,少年没有理她的潜台词,闭上眼睛:“阿眠,休息一会儿吧。”
    她正准备再开口,忽然手中被放了个什么东西。
    她霍然垂眸,才看见手中拿着的,正是自己都忘了捡起来的布偶兔子。
    对面的少年在烟雨中仿佛也变得慵懒,他鸦青色睫羽低垂,声音里都是困意,却莫名地充满安抚性:“休息一会儿吧。”
    马车周遭,除了车辙滚动,雨声细碎之外,毫无声音,江未眠也有些倦了,闭上了眼睛。
    “眠眠,醒醒。”
    江未眠被模模糊糊摇醒,眼睛都睁不开。
    她嘟嘟囔囔道:“月姐姐,我好困。”
    那声音遥远,仿佛来自遥远异国他乡:“不,别睡了……”
    “今日是你出嫁之日,怎么还睡得怎么迟?”
    江未眠彻底清醒了。
    她浑身汗毛倒竖,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419:07:14~2020100520: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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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江未眠一个激灵。
    阴风过堂前,隐约之中似乎有女子哭泣之声。
    高高的房梁,在颓圮和繁华之中频繁闪动,白色的绫罗锦缎染上红色又反复褪色。
    木窗残破又完好,上面的囍字,艳丽的红被风吹破,氧化的黄色边缘翻卷而起。
    呼。
    没有人。
    江未眠却听见了有人唤她的名字。
    “眠,眠,眠……”幽幽绕梁不止,带着十足的哀怨和盼望。
    江未眠正汗毛直竖起,却听见一阵马蹄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门外空空的,没有人,只有凄凄风声,而江未眠凝神才发觉,竟然是那风声,发出了类似于呼唤的声音。
    廊前贴着“囍”字的红色灯笼明明灭灭,仿佛要被这风吹出个破洞来。
    江未眠正死死望着外头的动静——什么东西落在她脚边,尘土飞扬,江未眠打了个摆子,僵硬垂眸。
    “喵呜。”
    一只黑色的小猫,碧绿的眼眸,它静静望着江未眠。那张瘦削的猫脸,微微歪了歪。
    它皮毛纠结,眼睛却亮得摄人。
    江未眠觉得它眼熟。
    它尖利叫唤一声,皮毛炸起,弓起脊背。
    江未眠下意识后退一步,电光火石之间,堂内猛然亮起,如同白昼。
    江未眠被强光刺激得闭上眼睛。
    此时,她听见一声低低的声音,熟悉的。
    “快逃。”
    她被一只手猛地一推。江未眠恍恍惚惚间看见那只手——是属于活人的温度,秀气的骨节舒展。
    那手掌是属于男子的,却是细腻温热。
    江未眠看见了,那掌中虎口末端,有一颗小小的痣。
    红色的,明亮的。
    仿佛才从水里被湿淋淋捞起来似的,江未眠喘息着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