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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素仪摇摇头,黑漆漆的眼眸里古井一般。
他:“为师让你当一个月的哑巴,如何?”
本就是预料之中,她咽下了那口血,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不敢放肆。
她知道,纪素仪说的话基本都能做到,有一回因她字丑,调。教。了好些时日仍旧没有起色,他就如同曾经说的那般,罚她跪了一天。
予生殿的正门外那日竟还下了雨,委实折磨人。
从缥缈峰道浮空岛,这个距离格外漫长。俞秋生在纪素仪怀里一动不敢动,不自觉想到那个梦。
今日他并未提剑出来。
书中纪素仪的剑乃是九州的一件神器——流光,更是阳虚派的门派至宝。往日里就挂在予生殿上。
大抵是出来匆忙。
俞秋生叹了叹:“我不对,没有找到高阶灵草。化形术还被破掉。说是您的徒弟,想必无人会信。劳您奔波一趟。”
纪素仪却将她放到榻上,再次探她体内的灵脉。
为其止血后,输入的灵力如同沉入一片深渊中,无迹可寻。
他皱眉,未曾点破,只问:
“为什么化形术被破了?”
被他这么一问,俞秋生自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事无遗漏,因她知晓,纪素仪察言观色的本事极高。
其中说到化形为黑色兔子,与叶师弟同床共枕时纪素仪似乎不大相信。
他跪坐在窗边,笔上的浓墨滴了一滴,晕染在白纸之上。俊秀的容貌半边逆光,没来由的显露出一种柔和。
纪素仪:“叶清不是那样的人。”
俞秋生:“我发誓。”
他便侧过身,修长好看的手指点了点桌案,唤她:“过来。”
“为师若是没有记错,这是你第三十一次发誓。什么都发誓,嫌你命长么?
俞秋生老实人:“因为您不信我。”
这话算是说到纪素仪心坎上,以至于他忽然间神情便晦暗起来,眼神有些许复杂。
纸上滴下的墨更多了,像是山雨欲来时天上的阴云,浓浓一片,裹挟着狂风暴雨即将降临。
第10章
燕云峰,一片祥和。
涂秀秀带着叶清的佩剑归来时申之问都怔住了。
她只道是叶清怜悯她,又念在同门一场,姑且先救急。
叶清的那把问道不敌秋水,乃是缥缈峰主兰声平生得意之作,入手轻薄,花纹古朴。落在涂秀秀手中,虽然使出的杀招没有从前那样花里胡哨,可胜在轻盈趁手,些许灵力都能陡增十倍百倍的威力。
去试剑堂前申之问亲自去了缥缈峰。
这在整个门派之中都成了新闻,要知道申之问与叶清的师父曾关系一度降到冰点,这还是千年来的第一回 上门拜访。
他借剑一事,于是众人皆知。
“师兄平日看着不近人情,原来心地如此善良。”
“秀秀师妹没有合适的佩剑,若是她找我,我定是会将自己的借给她。”有人惋惜。
更多人则喜好八卦:“秀秀师妹要比俞师姐好,叶师兄也是个男人,这一回总算是做了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
旁人的剑配不上涂秀秀,叶清则不然。
俞秋生禁闭后,他弟子中的门面担当、实力担当。只不过平日除了早间巡山外难见其影。
这一次借剑事情后,叶清的声望又往上涨了一层。
面对着外面的揣测评价,他已闭门不出。
周围的小灵兽不知他怎么了,每日叼来的奇珍异草也无法引得他出来。万般无奈之下竟把青容峰的公狐狸叫来了。
那只公狐狸整个阳虚派都知道,只是不知是什么身份,能使得掌门为他单独辟一块地。
夏日里他拖着掉了毛的尾巴爬了一整日山头,到夜间累瘫在叶清的殿门前。
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光挤出来,照在他的大脑门子上。
叶清披着外袍,面色不善,手中提剑出来了。
“慢慢慢!”这只狐狸爬起来,忙道,“听说你最近闭门不出,小东西们担心你,这才喊我的。不信你问它们。”
叶清揉了揉额角,神情恹恹,便问:“你来了又能怎样?左不过又带几只灵兽回去玩。何必自讨苦吃。”
公狐狸笑的狡黠,摇摇头往前几步,凑到叶清跟前,说道:“你那只兔子是不是不见了。”
“整个缥缈峰皆知,摔死了。”叶清皱眉,剑抬起了他的下巴,“不见尸体,你吃了?”
“不不不,我知道在哪。”他眯着狐狸眼,神神秘秘道,“但你要帮我做件事情。”
话音一落,好不容易长出点毛的尾巴尖尖又被叶清斩断。
他冷笑:“一只灵兽没了便没了。要我做事,你不配。”
“好狂妄的口气。”公狐狸自顾自舔毛,说,“我来阳虚派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让你帮我做件很简单的小事情。顺便还能带着你去看看你师姐,共赢的好事呀。”
听到师姐二字,叶清仍旧木着脸,反手收了剑,雪地里神情比方才还要差。
公狐狸咽了咽口水,猛地扑到了他身上,对着耳朵说:“这般这般,再那般那般,此事即可。”
一人一狐对视良久,月色森寒,叶清低低一笑,揪着他的大尾巴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若是骗我,你该知晓我要如何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