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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秋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嘴里嘟囔道:“不可理喻!”
这不可理喻之人从袖子里抖了个铃铛出来,花纹镂空,像是三师兄挂在小傀儡脖子上的,如今纪素仪如法炮制,穿了根身子挂在她脖子上。
俞秋生扯不开他的结,铃铛缩小之后声音不减,她一动便有清脆声响。
“你把我当狗??”
作者有话要说: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李白感谢在20200813 23:13:17 ̄20200814 22:3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发霉土豆 22瓶;零 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纪素仪不语, 把她捏了捏丢到了屋外面,好整以暇道:“你既如此以为,夜里便注意着些。”
看门。
俞秋生看着少年讨人厌的模样, 忍无可忍,大骂了一声:“人模狗样的, 心思坏透了, 你怎么不被雷劈!”
咚的一声, 伴随着铃铛清脆声响。
她以倒栽葱的滑稽姿势猛地插到云桂树下的土壤中, 清醒了好长时间的俞秋生此时眼前一黑, 只觉脑袋上跳出一圈星星,把她催眠到了另一处。
天旋地转中胃里都在翻江倒海,可惜吐不出东西来,难受至极。
她眼皮沉重,过了好久堪堪缓过一点来, 扶着脑袋整个人脚步打飘,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但见白色的幔帐随风飘舞, 朝霞烂漫,风里飘着桂子香。
俞秋生怔了怔, 恍然大悟,她的梦醒了, 如今是现实。
她弯着腰,一旦直起身子便重心不稳,忽左忽右倒去。最后手抓着一处帘子,俞秋生朝外大吼:“有没有人?我好渴!好热!好晕!我要看大夫!还要买医疗保险!”
说完这一连串话,她呼呼喘几口气,人虚的厉害, 不知梦里这么长时间过去后现实里的时间走到了哪里。
楼中寂寂无人,许久许久,俞秋生躺在地板上快绝望之时,有桂枝悬在面上,朝露沿着叶脉坠落,冰凉冰凉的水珠使得她思绪陡然清醒一瞬。
顺着那墨绿叶片、金黄小花看去,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捏着枝干抖了抖,掌门仙尊素衣轻袍,半跪于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这不修边幅之人,淡声询问:“好些了?腰不疼了?”
俞秋生干燥的唇被露珠湿润过,微微一张说不出话。电光火石之间腰上的疼从细微之疼而后被无限放大,迫使她想起来了,入梦前她从明月楼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疼!”她一呼,手也揉了过去,衣袖擦上来,小臂上头的青乌转为红肿,仍未消下去,想来也没过几天。
纪素仪继续将花叶上的晨露抖落下去,缓缓道:“已过了四天了,这儿是东洲,一处顾氏废弃的药庐。”
手里的金桂失去了水珠后慢慢枯萎,被他随手弃在一旁。
俞秋生装作虚弱至极的样子,结结巴巴问:“那、师父带我过来的么?多谢师父不离不弃。”
她装可怜的样子令人不忍苛责,但一双杏眸里也看不出多少谢意,反倒是有恨在其中,纪素仪于是捏着她的面颊,问:“你不高兴?恨我?”
俞秋生:“……”
她眨了眨眼睛,无比诚恳:“师父不嫌弃我是累赘,我是恨自己不争气呀。”
不争气,打不动面前这个狗逼。
“假话。”
纪素仪没有当回事,只同她简略地说了昏迷后自己带着她做了些什么。
从凡土到东洲要穿过一道屏障,自俞秋生晕倒后纪素仪便独自上路,顾氏小公子都被甩了。他向来敏感,觉得顾小公子难以令人信任,那个青年狭长的眼眸里总是透着莫名算计的光,打着某种主意。
他纪素仪活了这么些年,如何没有察觉呢?
破晓后的朝霞在一点一点散去,长风从峡口灌入,山上草木深深,竹楼里白衣少女赖着不起,左哼哼右哼哼,如同遭了重创,伤及肺腑,连活下去都是困难。
俞秋生装的漏洞百出,这瘾却上来了。
“咳咳咳,师父厉害。”俞秋生说这话时想问他讨点药,就道,“您一说,我就痛的不能自已,若是有止痛药那就再好不过。”
可他拍过俞秋生的手,斩钉截铁说:“没有药,如今耽误一日,该上路了。”
像是要准时押送犯人去刑场一般,冷酷又无情。
她审视了纪素仪正正经经的模样,才从梦里醒来不久,下意识地当他还是个小年轻,俞秋生咽了咽口水润嗓子,百般不情愿爬起来,瞧着浑浑噩噩的像个二流子混混。
“您说得对,我该上路了。”
她闭了闭眼,而后用积攒着的力气走上几步,回头道,“我要是死在了哪儿,还要劳烦您就地掩埋。”
纪素仪不予理会,当她自个儿生闷气,见惯了,掐了个诀将屋里恢复原状。
俞秋生还没有恢复,心里犯恶心,晃晃脑袋后眼前是场景都在转,到底是扶着楼梯把手磨磨蹭蹭慢走下去。
山风轻柔,她腰上的宫绦穗子早早地就丢了,兴许是背着她穿过一片旷野之时落下去。纪素仪负手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他的话本来也不多,收过几个徒弟,可没人像她这样放肆。至于从前那个冠着相同姓名的女徒弟也不是这般,现在时日一久,纪素仪发现自己的记性在记人这方面又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