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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博远手臂上搭了一件大衣,里面是衬衫加羊毛背心,背着一个双肩包,眉宇间有些疲惫但不见狼狈。沉锦薇一下车就见到他了,人潮汹涌中,他与旁人格格不入。等到沉锦薇走到他身边,立刻引来行人的频频注目。
    “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过生日。”
    “啊?”
    刘博远挠了下脑袋,“本来飞机应该上午到的,但是它晚点了。”
    沉锦薇有点无语,“走吧,先带你去找住的地方。”
    “不了,还有四个小时就要登机回程了,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那你还过来?这不是瞎折腾吗?!沉锦薇没好意思说出口,那太不要脸了,“吃晚饭没?”
    刘博远摇头,他发完微信就在这儿等了,生怕错过她。
    沉锦薇抓了他的小臂,“走,我家司机在前面,带你去吃晚饭,叁个小时之内保证回来。”
    距离机场40分钟车程,有一家私房菜馆,是沉重明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沉锦薇经常和陈小梨一起去吃,熟得很。她一上车就给那边打了电话订了几样招牌菜,好让他们过去就能吃上。
    车里,沉锦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你的微信号,里面有0412的数字,头像是蔷薇花,前天的朋友圈文字是‘提前的礼物’,是和你合影的那个女生送的吧?”
    “你不是搞侦查的吧?太夸张了……”
    “其实之前也是猜的,就是找个理由……刚才看到你的打扮才能确定的。”
    沉锦薇穿的是一件大牌早秋款,直接在马场换了去吃晚饭的,很漂亮的一件小裙子,一看就不是在家穿的。她看上去比春节时更圆润一点,也更有精神,心情不错的样子。
    “我没打扰你吧?”
    “没有,本来也要和我爸回家了。”
    沉锦薇漫不经心地喝着一碗粥,半天也喝不下几口。刘博远倒是很有胃口,每样都吃了不少。
    吃完,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是个蔷薇花样的水晶发卡。
    “我觉得你喜欢蔷薇,所以就……”
    “我不是说了做朋友的吗?你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
    “朋友不可以送礼物了吗?”
    “可是你还亲自过来……”沉锦薇话到嘴边,千斤重。
    也许沉锦薇脸上纠结的神色太重,刘博远说:“你不用因为我跑这一趟就觉得可怜我,我也没有想立刻得到什么结果。我来只是想见你一面,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总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如果我一直都不喜欢你呢?”
    “那就说明我们不合适。但请你不要在我们认清彼此之前,单方面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刘博远的目光真诚热烈,让沉锦薇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并不擅长随意接受别人的示好,尤其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予对方想要的。
    沉锦薇苦笑一声,“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这之后,沉锦薇虽然对刘博远也不见多热络,但收到对方的信息,还是会回复几句的。
    6月份,中考结束,学校组织欧洲游学,陈小梨问她去不去,刚好提前适应欧洲的生活。她想了一下报了名,等晚上回家,她和沉重明说了这件事,“暂定7月10号出发,陈小梨也会去。我想着到时候寄宿又不好随意出来,现在有带队老师,跟大家一起走也安全一些。”
    “确定要寄宿了?你姑姑说可以住她那里的。”沉美明在布里斯托有房产,沉锦薇想走读也不是不可以。
    “不了吧,太麻烦了。而且姑姑到处飞的,房子里没人我更怕。”
    沉重明想到国外的治安,也不太放心,还是寄宿稳妥些。然后又谈起她和刘博远的事,“之前你要考试,我也没和你说。刘博远的母亲想请你去X省玩儿,你去吗?”
    “我不太想去……”沉锦薇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闷声道。
    沉重明以为她害怕,“只是做客而已,我跟你一起过去,就像去你罗叔叔家做客一样的。而且,你生日那天,刘博远不是还飞过来找你的?你还带他去吃饭了。我以为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招待了他一下。”
    “那是我想错了,我会跟刘家说的……不过,锦薇,说实话,就算是我的亲生女儿,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夫家了。我给你的一直是最好的。”  沉重明苦口婆心,却被沉锦薇出言打断。
    “爸爸,你当年不也不想要老太太安排的对象吗?”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选择了这条路。”X省富贵人家的孩子一向定的早,他自小都见惯了。说起来还是他姐当年奋起反抗,才给他打开了新大门。为这事,老太太就没少抱怨沉美明。沉重明不愿意逼她太紧,其实原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他只是想不明白锦薇为什么这么抗拒。“或许,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沉锦薇正值青春少艾,有了些小心思也正常,他想。
    “没有!有了会和爸爸说的。”
    这话倒坚定,沉重明也不再追问了。
    7月8日,晚。
    沉重明在书房看书,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一只小脑袋探了进来,“爸爸,喝不喝酒?我调给你喝啊。”
    沉重明失笑,“你什么时候会调酒了?”
    “我在网上看人家经典鸡尾酒配方的,在酒柜里找了一下,还是能凑出几款的。”
    沉重明放下书,跟着她出去。沉锦薇穿了一件吊带裙子,肩膀上长长的飘带拂过雪白的胳膊,雪白的腿,在前面灵动地晃着,像一只林间的小鹿。出了书房右拐,是一个连着大阳台的小客厅,里面的桌子上排着一溜鸡尾酒基酒,还有些红红白白的果汁,看着挺有架势。
    不过这只小鹿调酒的动作并不如她说的那般容易。
    “一盎司是多少啊……这么多?再加一点……还有柠檬汁……放这么多应该可以了……”
    沉重明一边看一边摇头,只庆幸她糟蹋的不是多好的酒。
    “爸爸,忘记拿冰块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呗?”
    行吧。
    沉重明起身下楼,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一颗白色药粒落入酒杯中,飞快溶解……
    两天前,Z市一家咖啡厅。
    “东西呢?”
    “带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纹了花臂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了一个白色小药粒。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第一次遇到在这种地方交易的……”
    “你确定对身体没有影响吧?这里是有监控的,出事了找你跟玩儿似的。”
    “你都不怕我还怕?这东西可是高档货,会让人感觉在做春梦一样,毫无防备。”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调笑的意味,“不过,这个只适合功能正常的男人用,面对你这样的还要用药,怕是不行吧……”花臂男被眼前的小美女冰冷的目光吓得一激灵,不敢嘴欠。
    沉锦薇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两万,多出来的,买你闭嘴。”
    “好说好说。”一粒药卖了两万,“下次再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