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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娆娆索性不问他,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尽量不弄疼他。
烛火摇曳,岑空状似无意的盯着木娆娆的手指,直到她处理完所有的伤口。
“您快睡吧。”
给岑空找出新的内袍放在炕上,木娆娆把摔碎的碗的碎片捡起。
“您有什么再叫我,下床的时候小心一点,烛火看的不清楚,我明天再清扫地上的碎渣。”
见岑空没什么表示,她端起一盆血水退了出去。
不论岑空怎么说,明后天她都得抽空去给他买去痛散,以及助眠的汤药。
跑了一晚上,木娆娆沾到桌子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木娆娆下意识的回头望,这几天她一醒来就会看到直勾勾盯着她的岑空。
今天也不例外,岑空坐在椅子上,但与前几天不同,他闭着眼睛。
木娆娆坐起身:“教主。”
这怎么又出来了?又犯病了?
昨夜,木娆娆退出房间后,岑空坐在炕上打坐,身体的疲惫让他陷入了睡眠,然而,短短的假寐了一个时辰后,他就清醒了。
披上外袍,他凝视腰间的驱蚊包半晌,推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木娆娆躺在圆桌上,睡得很沉。
岑空走到桌边坐下,面无表情的凝望着木娆娆的睡颜,许久之后,他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教主,您什么时候出来的?”
岑空慢慢睁开眼,道:“饿了。”
木娆娆:“……”
这个饭量,你是长身体的青少年吗?
吃完了早饭,木娆娆端出发酵好的糯米和麦芽,今天孩子们要来,她打算熬麦芽糖。
知道孩子们要来,岑教主蒙上布巾,坐在遮阳伞下闭目养神。
在木娆娆看来,岑教主比刚来时已经柔和了许多。
“教主,您吃过麦芽糖吗?”
岑空的幼年期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没有节假日也没有糖果。
小孩子在童年应该感受到的乐趣,岑空都没有感受过,理所应当的,也没吃过麦芽糖。
岑空深沉的道:“我不喜糖。”
木娆娆做的点心,岑空从来不说好吃,但每次都很赏脸的光盘行动。
说他不喜欢吃甜食,木娆娆一点都不相信。
行,你说不喜就不喜吧。
将过滤好的汁水倒进大铁锅,煮开之后,将灶下火调小,不断的搅动,慢慢熬煮,阵阵糖香飘散而出。
孩子们来的时候,糖浆刚刚熬好,木娆娆在木头菜板子上勾勒形状。
她高估了自己的手工技巧,想勾勒一只小鸟,结果做出来一只胖乎乎的鸡崽……
孩子们在桌子旁边围成一圈,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木木,这是什么?汤圆吗?”
木娆娆:“……”
不知道这话有什么好笑的,带着面巾的岑教主忽然就笑出了声。
孩子们知道这个大个子是木娆娆的朋友,偶尔会带着白猫面具。
岑教主从椅子上起身,穿上拖鞋,走到木娆娆身边,看了看极具抽象风格的麦芽糖。
岑空眼皮半阖,笑着问木娆娆:“这是什么?”
木娆娆低头看自己的大作,怎么也说不出这是鸟。
憋了几秒,小声道:“……汤圆。”
岑教主又笑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不待木娆娆慢慢品味,岑教主的笑容一收,挑眉道:“给我。”
木娆娆:“什么?”
岑空:“铁勺。”
岑教主绑着布条的手指接过铁勺,舀起一勺黏着的糖液,手腕轻转,几下就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
孩子们:“哇哦!小鸟!”
莹莹惊奇的笑起来:“木木,是小鸟!”
岑教主觑着木娆娆,别有深意的加重语气:“这是鸟。”
木娆娆:“……有种鸟叫北长尾山雀,不知您见没见过,圆圆胖胖的。”
岑空:“那种鸟也没嘴没尾,像只汤圆吗?”木娆娆:“……”
行,您有美术功底,做什么都惟妙惟肖,小女服了。
见木娆娆吃瘪,岑空似乎心情又好了不少,俯视她道:“还想做什么动物?”
木娆娆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让她画麦芽糖,按照她的水平,估计就是一菜板子汤圆了……大一点还可能是个烧饼。
“您会做什么?”
岑空挑眉:“但说无妨。”
木娆娆想了想,报出一串:“兔子、小狗、羊……”数着孩子的人头数,木娆娆说了八种动物,最后视线落在岑空脸上:“再来一只猫吧,表情臭一点。”
说完低下头,不看岑空的眼神。
不对上视线,她就什么都看不到,掩的一手好铃。
岑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头顶,搅动糖液,开始勾勒。
待他勾勒好了,木娆娆就在糖上面放一根细细的木棍,等糖晾干,再从菜板上小心的拿起来,就和她小时候看到的糖人差不多了。
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拿过麦芽糖。
“谢谢白猫猫。”
“白猫猫,你好厉害。你是做糖人的吗?”
从岑教主第一次带面具见到他们,他的称呼就被孩子们定格了。
岑教主很高冷,根本不理孩子们的呼唤,没有任何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