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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赵宸被喊住,回头去瞧,发现秦敛快步追了上来,双手摊开,将手里的一个物什递到了他眼前。
赵宸定睛一瞧,居然是那枚狼牙,于是惊喜道:“秦卿这是何意?不是朕输了吗?”
秦敛微微一笑解释道:“说来也是臣要求严格了些,按常人的进度,在陛下这般年纪,要在一天之内练就蒙眼回防抵御臣的攻击,一回合一百下之中能抵御十五六招已属不易,陛下能达到十九招已相当不易,想必下一回练,陛下定能破二十,这狼牙是臣下一回提前赠与陛下的彩头。”
赵宸笑弯了眼,也不客气接过那枚狼牙,“那朕便不客气了,秦卿放心,等到下回,朕一定能破了二十,不叫秦卿辜负这枚狼牙的心意。”
赵宸拿着狼牙,爱不释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秦敛站在后面看着男孩欢快离去的背影,嘴角也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真实的笑,他轻轻松开握在掌心间的小荷包,还在目送小皇帝远去,却状似不经意间将荷包郑重地放进了自己袖筒的暗袋之中……
***
傍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温溪本以为儿子从演武场回来以后会来坤元宫与自己一道用完善,为此还特意多加了几道赵宸爱吃的素菜。
可谁知都等到了过饭点的时间,儿子宫里边的人才匆匆来禀,说是陛下已经在承乾宫里用过晚膳了,因为练武累了,用过膳后直接睡下了,便不来坤元宫了。
温溪还奇怪,便差了祥生去承乾宫细问,就怕儿子是生了什么病。
“娘娘无需担忧,陛下大抵是白日里与秦阁老练武累狠了,用过完善后洗漱一下便直接就寝了。”祥生回来后对温溪回话。
“听说回去以后,陛下就着一碟子素牛肉吃了整整两满碗饭,想来是真累了也是真饿了,奴觉着,陛下长这么大,大概是第一次这般努力地练武。”
温溪皱眉,嘟囔道:“这死孩子,虽说努力练武也不是件坏事,可你说他从前那般武艺水平,现在这一下子突然练这么凶狠,一口气能吃成一个胖子吗?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和陛下宫里的人都惊醒着些,我就怕他一下子累狠了,半夜里生出什么幺蛾子来。真是的,演武场里就没人拦着点吗?任他这么胡闹。”
祥生笑笑,说道:“其实这也怪不得随侍的人,奴听四瑾公公说了,当时在演武场里,陛下之所以这般用力,说到底也是为了娘娘您哪,主要是陛下与秦大人之间有场对话,不是胡闹,而是陛下长大了。”
温溪疑惑,让祥生说明白些。
于是祥生就把当时在演武场赵宸想放弃不肯再练而后与秦敛之间的对话前前后后大致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温溪沉默,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秦敛那句“太后能否第二次承受这万分之一的几率”上,久久无言,忽然之间,眼底有阵阵湿热无法控制。
秦敛所说的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她确实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所以即便儿子做了皇帝,她宁可他平庸一些,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这些话,她那个死去的丈夫从来不曾懂也从不关心,或许身边的人懂,但也没人敢会在她面前提起,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会在一个与她只到过几次交道、只能算作熟悉的陌生人的口中听到。
秦敛这人,倒还真是不错的……温溪想。
祥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觑着,见温溪沉默着不知不觉间便红了眼眶,心中猜测自己主儿是想起了那些叫人痛彻心扉的伤心往事,于是便想着岔开话题。
“哦对了主儿,还有件事,不知道主愿不愿意花些工夫听听?”祥生看了看四周无人,林秋娘三人也不在屋里,这才思忖着对温溪说道。
温溪止了某些心绪,回过神来后问道:“什么事,你且说便是。”
祥生:“之前主儿不是让奴留意着那个从丽太嫔娘娘宫里偷盗被送去刑司的那个内监嘛?奴一直记着主儿的吩咐,着人时刻留意着,也没打草惊蛇。”
温溪一愣,最近事太多,她一时间没想起来祥生口中丽太嫔宫里偷盗的内监是谁,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谢妤说的,疑似龙傲天重生那个家伙。
“哦,那人如何了?可有何异常之处?”温溪问道。
祥生认真回道:“那家伙姓荀,但下头那些人一般大字不识几个,便都错认成他姓苟,所以大家伙一直小苟小苟地戏称他,后来他偷盗丽太嫔物件被送去刑司后大伙儿便都随着原先丽太嫔怒极时的称呼喊他狗东西。”
温溪一愣,这个梗还真是……
“奴去找丽太嫔宫里与此人共事过的宫人们打听过,都道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太合群,总是受人欺负,但因办差手脚还挺利索,便被丽太嫔叫去做宫外采买的肥差,直到东窗事发,后来说他死而复生,这人去了刑司后,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不合群,但奴在暗中瞧着……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总受人欺凌一说,却是不太贴切……”
温溪皱眉,“什么意思,你且直说。”
祥生应是,继续道:“主儿也知,这人偷盗宫妃私物去宫外售贩赌博,这可是重罪,一般身上有这样罪名的人到了刑司,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可这狗东西手段着实不一般,送进去没几天便被人保下来了,活着走了出来。奴敢保证,这其中并无他人插手,全凭此人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