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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溪的火气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这两人还真是不得了了啊!
她左右看了看,目光触及到赵宸身边用来挂铜锣的木架子,走过去,示意赵宸站远一点,然后袖管一撸,用尽全力将木架子往地上拉带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木架子被砸倒在地,其中一根细杆被砸断,同时挂在上头的铜锣也摔敲在地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响。
这番响动成功的引起了台子上那两个男人的注意,两人身受同时一顿,不约而同地都朝发出响动的这边望过来,在看清温溪那张脸的一瞬间,两人的动作同时一僵,然后突然松开了缠斗的姿势。
尤其是秦敛,整个人狠狠地一滞,彻底僵化在那里,就像是个犯了错被抓了先行的小孩子,手脚都无处安放,手里握着的刀不知道该是继续握着好还是丢了好。
温溪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一略过,一声冷笑:“呵!打啊!继续打啊!怎么不打了!?”
秦敛在这声冷笑之下心中一颤,当机立断,立马丢掉了自己手中的刀,两手无措地背在身后。
韩钊一见这男人先丢了刀,也反应了过来,当即也跟着扔了自己手里的剑,和秦敛并排站着,大概觉得不好意思,羞赧地挠挠自己的头,甚至他自己都还有点晕头转向的,不知道怎么就和人打起来了。
韩钊最为一个领兵多年的武将,虽然性子爽朗不拘小节,但他拥有与敌作战时的敏锐直觉,自从在他回京入宫面圣出来后在宫门口碰上的那次,他就察觉到这秦阁老不待见他。
本来韩家和秦敛在也没有什么相冲突的政/治立场,双方一文一武,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韩钊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得罪了这位的地方,最后归结为大概秦敛纯粹就是不喜他这个人而已,而他生性豁达,平日里除了在朝堂上也几乎没有碰面的地方,所以他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直到今日,这秦阁老进了演武场后,没寒暄几句,从他的动作神态还有说话的语气中,韩钊便敏锐地判断出,这位权倾朝野的秦阁老依旧是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
不知怎的,就聊到了两人的武艺上,韩钊也略有耳闻,这位秦阁老曾经也是个武将,当初还在北疆杀过戎狄,立过功,后来转武从文,做了一名酷吏,最后坐到今日的位子,有传言说他武艺相当了得,丝毫不输朝中任何一位武将,这么一想,韩钊顿时有些心痒痒,她回京这么些天,早就憋闷了,便提出与秦敛过招切磋一番。
小皇帝比他俩还兴奋,拍手叫好赞成,秦敛也并未反对。于是两人各自挑了件衬手的兵器顺利地站上了比武台,然后两人也不来虚的,比划了招式直接开打。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正常,两人你来我往,就是正常的比武切磋,可渐渐地,韩钊便察觉出来不大对劲……这人越打越狠了,到后来出手招招凌厉,几乎就是把他当做了死敌在打斗了。
起先韩钊不明所以,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地避让,可谁知她的疑惑和退使得让对面的男人得寸进尺,攻势也愈加狠厉,丝毫不留情面。
韩钊虽然平日里为人随和爽朗,但他好歹也是当朝一品大将,是能号令三军的人物,在如此狼狈地挨了几记打之后,顿时脾气也上来了,也发了狠。
要打架是吧,那来呗!反正他就是吃这碗饭的,既然你不跟我将礼,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都玩命似的越打越凶狠,倒是把边上观战的赵宸给吓坏了,在劝了误国之后他当机立断命人去了坤元宫请外援。
温溪视线从左往右一一扫过两个端正站姿的男人,鼓一鼓腮帮子呼出一口火气,继续冷哼,“都挺出息的,不止二位今年贵庚哪?还是喝多了?当朝一文一武两位一品大员,居然在这里打架,打得你死我活的,拉都拉不住!真真是了不得啊!”
韩钊晒得黝黑的脸浮现了一层红晕,他不自在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露出一口白牙,讪讪地讨饶道:“娘娘恕罪,我们……我们没有打架……对没有打架,就是臣听说秦大人功夫了得,臣便觉得手痒,想和秦大人过几招,一时间太过投入忘情,惊扰了陛下和娘娘。”
说着他还不忘暗中悄悄地捅秦敛一胳膊肘,示意他赶快放下彼此间那莫名其妙的成见,先统一了口径再说。
秦敛被轻轻捣了那一胳膊肘,像是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抬起头,却眼神躲闪,没有勇气直视温溪的视线,轻声道:“……是的,臣只是在和韩将军切磋武艺,太过投入才失了分寸,请陛下……太后恕罪。”
温溪看着高高站在比武台子上的两个男人,一样的人高马大,两人并排站立,背着手在身后,低垂着脑袋,神情略显不安,那模样,简直像极了两个打架被老师抓到办公室里进行批评教育的且认错态度良好的小学生。
而自己就是那个操碎了心的班主任老师。
一想到这些,温溪顿时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罢了,就到此为止吧,若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都下来,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宫门就要下钥了,若无事的话就都先回罢。”
赵宸所在温溪身后跟着如释重负,还是他妈有手腕啊……
韩钊一听,立时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跳下比武台,走到温溪跟前冲她一礼,“谨遵太后懿旨,那臣这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