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ùщ℮ńH.℃δм 魔术表演
艾莉被侍者引入大厅。大厅里都是十几岁的青少年,艾莉算是里面的年长者。
查基看见她,溢于言表的兴高采烈,频频挥手,和身边的同龄淑女快速结束话题,走到她旁边,笑道:“今天晚上有魔术大师梦的表演。”
魔术和魔法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魔术依赖手速,智力,机关和障眼法——绝不可使用魔法道具或炼金产品,具有极高的观赏性和互动性,相较于大众化的魔法更加神秘。很多法师都喜欢看魔术,因之激发灵感创造新魔法的例子比比皆是。
魔术大师梦是魔术师中的翘楚,以创作机关魔术出名,颇受绅士淑女的欢迎。
临时搭建的舞台忽然降下帷幕,灯光黯淡。深红的帷幕拉开,一束强光打在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梦身上。在场的少年少女们矜持地鼓掌。
他先是表演了几个传统节目,比如帽子变兔,丝巾变花,大变活人,然后拉上一个装满海水的两人高大型长方体玻璃缸。
“有人愿意上台配合我的表演吗?”梦拍拍玻璃缸的侧面,“这是我的新魔术机关,第一次投入使用,有点风险哦。”
全场缄默。梦不以为意地笑道,“好吧好吧,”他指向鹤立鸡群的艾莉,“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一同踏入未知的旅途吗?”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艾莉身上一瞬,然后转开,异常诡谲。
查基怂恿艾莉上去,言语动作之间已经掩饰不住幸灾乐祸和得意高兴。
早倒霉晚倒霉都是倒霉。索性早点倒霉,说不定还能回家睡个觉。血液在狂奔,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艾莉步入舞台,没有一点放松。她不敢小觑少年的恶意。将这群孩童视为纯真无邪的生物,以为只是恶作剧从而放松警惕的代价就是性命。艾莉惜命。χyüsℍμщμ.©©(xyushuwu.cc)
“很简单。绑住双手双脚,然后浸入水中,我会合上盖子,到时间你会出现在这个箱子里面。”梦介绍道,“如果发生意外,伸出食指和中指,那样我会结束魔术救你出来。”
说罢,梦给艾莉的手脚绑上看似死结的活扣,并且展示给观众看。
查基跳出来,“让我来检查一下!”
他竟然叁两下解开了绳结,梦来不及说什么,查基就打了两个真正的死结,而且绑的很紧。他露出单纯的笑容,却让梦打了个寒颤,“这样打结没错吧?”
梦的额头流下一行行汗珠。他其实对这件作品很不确定,原本都不愿意用它进行表演,奈何……他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他一咬牙,没有出声或再动手脚。这个女人是蜜色皮肤,身份地位应该不高。没有哪个贵族
小姐会把自己晒成蜜色。加上她相貌不俗,奴隶佣人都是有可能的。随他们高兴吧。自己只是个小魔术师,哪有反抗强权的余地。
艾莉站在台板上,脚尖前是微波荡漾的蓝色海水,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坠落的余光看见是那个被水母蛰到的劳伦斯。
水面溅起一大朵水花。紧接着,梦封顶玻璃缸。
黑色及肩短发泛着紫光,蜜色的肌肤被海水染上薄薄一层蓝光,黑裙漂浮,露出大腿上绑着的腿环和细铜棍。红润的唇微微张开,眼眸低垂,她是海中的妖精,传说的人鱼。
梦痴痴看着她,心想要是白肤就好了……
艾莉触到玻璃钢底部静置。她最长憋气10分钟——感谢入职培训,所以要在短短10分钟内逃脱。艾莉丝毫不怀疑查基对玻璃缸做了手脚。
小腿忽然感到刺痛,艾莉低头看去,一朵如梦似幻的水母悠悠游走。裸露的皮肤表面均感受到了不同程度刺痛。这缸子海水的蓝大多是它们的贡献。
刺痛过后是瘙痒,然后开始溃烂。这种水母比蛰劳伦斯的那种毒性大。
艾莉回想入职培训,好像提到过……必须要治疗法师或牧师进行紧急治疗?
找不到他们。更何况艾莉也没有正当的身份,她现在是个黑户。
否定之否定可以否定毒素吗?艾莉没有试过。想来极有可能把毒素和被毒素污染的皮肤和肉一块儿消除。还是不要贸然尝试的好。
梦慌张地敲打玻璃缸,被仆人拉开。少年少女们注视着查基献给他们的节目。几个偷食过禁果的男生心生邪念,只希望查基不要把人弄死,然后给他们玩一玩。
舌头抵住上颚,弹下,发出奇怪的声音。魔法项链被激活,释放出椭圆形的魔法防御罩,只起到隔绝水母和水的作用。
头发和裙子湿淋淋地黏附在皮肤上,海水的涩感挥之不去。
艾莉背靠玻璃缸,面对观众席,使巧劲按压手镯。一道火焰喷射而出,效果大打折扣,但是足够烧灼绳子。一分半后,绳子燃烧大半,艾莉双手一掰,轻松挣脱。
她不急着解开绑着脚踝的绳子,而是抽出否定之否定。第一声“否定”消除了绳子,第二声“否定”消除了玻璃缸。海水倾泻,漫过前排观众的脚,引发尖叫。
查基冷静地与她对视,忽而灿烂一笑,“艾莉姐姐,你干扰了表演,好扫兴啊。”
艾莉走下台,“告辞。”
她刚走出大门,便撕开花了大价钱买的传送卷轴,地点是赫尔曼·艾伯哈特的画室。
艾莉落进废纸堆中,鲜血浸润了五颜六色的画纸。
正在作画的赫尔曼丢下画笔,葡萄紫的眼睛担忧而温柔地看着满身溃烂的艾莉。那目光仿佛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会让人丢下所有烦恼。
“去礁石堆找到一个治疗法师。”艾莉忍痛道。
赫尔曼摇头,“礁石堆的法师治不好,我去欧赛雅利教会。”
欧赛雅利教会信奉掌管海洋和风暴的神,是海滨城市最大的教派。
修长的手指抚摸艾莉的额头,抚慰伤痛,“不用担心,我有个值得信赖的牧师朋友。”
他的离去让画室显得格外寂寥。
这间画室只有一个主题,一个内容。每张或大或小的画纸上都是同一个女人,从白皙皮肤到蜜色皮肤,从站姿到躺姿,从穿着完好到赤身裸体。躺在画纸上的艾莉像是它们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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