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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雁看见顾欢发红的手腕,怒道,“晁胭儿,我让你把人带过来,你就这样把人带过来?”
晁胭儿倚着门,睨了顾雁一眼,声音微冷,“你说我弟弟也会过来,我才答应你。如今你来质问我...顾雁,我管你是谁,我弟弟出任何意外,我以你命生祭他。”
晁胭儿...亦是西域公主,顾欢脑子飞速运转,依据方才她们的对话,此人莫不是晁烈的姐姐?
“你弟弟是晁烈?”
晁胭儿冷冷地看着顾欢,道,“我弟弟是西域未来的王,你这个低贱的女人,不配叫他的名讳。”
“不会说话就闭嘴!”顾雁瞪了她一眼,拉着顾欢的手坐在随窗的美人靠,同她解释,“其实很简单,几句话就说的完...”
晁烈作为西域的王子,常年征战,一次受敌伏击,撤军时与其他人散开,自此消失数月。
大王年老,部落没了主心骨,庶子相争,将西域弄得一团糟。与晁烈同为嫡系血脉的晁胭儿一人杀掉所有蠢蠢欲动者,安顿部落后,便出来寻找弟弟。
前些日子,晁胭儿寻人寻至苗疆,借住山主府,与同借住山主府内的顾雁相遇,不过只言片语,晁胭儿便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的弟弟,就是顾欢身旁的晁烈。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约定好,只要晁胭儿负责将顾欢带至顾雁面前,她就能见到自己的弟弟。
这一番解释听的顾欢如堕云雾,她疑惑道,“你应该知道我在哪里,直接见我即可,何须这般隐秘...你偷人东西啦?”
“还有啊,你不生我气啦?不是说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顾雁脸微红,甩开她的手,道,“我是讨厌你的行径,但也不至于白白见你送死。”
“送死?”
“阿姐,今日这般隐秘将你找来,是背着那个人,将你带走,到了长安,便是我的地方,他动不了你!”
晁胭儿冷嗤一声,“做梦吧,见不到我弟弟,我是不会借你船只,谁都别想走。”
“晁胭儿!你让我说完行不行...”
......
这两人吵的顾欢头疼,旁边的唐笑年只是坐着,敛眉低目,一言不发,并没有劝架的意思。
她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时间听这两个傲娇的公主吵来吵去。
“砰!”地一声,茶盏落地,声响叫停了聒噪声响。
顾欢捏了捏额角,有些暴躁,“所以,现在有没有人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顾雁与晁胭儿对视一眼,各自哼一声,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顾欢:“......”
真好奇这两人是怎么聚在一起,竟然能说得上话。
“欢欢,你必须走。”
唐笑年终于开口,可能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声音有些哑,“因为真正的陆砚生,早就死了,而你自以为的‘陆砚生’,图谋不轨,居心叵测。”
“所以,你必须要跟我们走。”
顾欢整个人如遭雷击,唐笑年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就不是人话了呢,“什么叫...真正的陆砚生?”
“欢欢,你记得我回长安时,襄州知府郭礼托我将给陆家家主带一封信吗?”唐笑年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他要讲述的真相,已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顾欢说,她才能接受。
陆家乃是钟鸣鼎食之家,十分讲究礼仪规制。替知府送信那日,陆家家主陆苻生十分和蔼,不同其他商人般刻薄,他很热心地留他过夜,推脱再三,他只能住下。
他用惯烛火,可当小厮替他掌了夜明珠时,他便问是否能更换,小厮却道:府中无火,主子下人皆用明珠。
怨不得是富贵人家...他也不为难小厮。夜间如厕时,走廊上都没盏灯,都是夜明珠,他便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照明。
夜间守班的小厮跑过来,提醒他熄了火折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那人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听到这里,顾欢插嘴,“陆砚生一向爱用夜明珠,这事,雁雁应该也知道吧,有什么稀奇的?”
顾雁却摇摇头,“只有陆砚生一人惯用,以前陆伯伯家里,还是同寻常百姓家,一应用灯火。”
唐笑年知顾欢疑惑,他并未立刻解答,而是平静地继续讲下去。
当时,听了那小厮的话,他是打算收起火折子,可冬日风大,天干物燥,不知怎么起了小火,火星子飘到那小厮身上,他惨叫一声,没等唐笑年反应过来,整个人瘫倒在地。
原本鼓囊囊的一个人,瞬间瘪下去,只剩下一层皮囊,一滩浓稠发绿的汁液,从衣服下面流淌出来,蔓延开来,弥漫着花木的清香。
唐笑年瞪大眼睛,但是他并没有震惊的时间。此时不知怎的,整个宅子,大大小小几十间屋子全都开了门,唐笑年躲进了一间阴暗的房间,没有夜明珠点亮,他点着火折子,心跳得厉害,一点点往里走。
“我在那里,发现一处棺木。棺木里,装着一具尸体,保存的十分完好。”
就算那具尸骨烧成灰,他都能认得陆砚生的面容。
单不说陆砚生的尸体,足足那个小厮的形状,就让人觉得天方夜谭。
顾欢觉得头疼,道,“骗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骗你当然是图个开心罢了。”唐笑年嗤笑一声,自嘲道,“你不信罢了,我从长安赶到这里,夜以继日,生怕你出意外,只是为了骗你。方才我说的话,都是假的,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