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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而执念,死而艳骨。
    直到有一天,有人摘掉一朵牡丹,饶有趣味地说,“我可以帮你。”
    顾欢认得那人的声音——左夤。
    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骨缠着牡丹,被左夤施了皮囊,醒来的,不是陆砚生,而是陆砚生的执念。他摆脱了轮回的路,却也不得不受左夤掌控。
    左夤:“你是我第一个做成的人,你要帮我做事。”
    左夤亦是这个世界里的无归客,他摆脱了轮回,甚至能在轮回里穿梭,他从不抱怨,他有一个理想,若是天下所有人的生命都能长盛不衰,没有死亡,那么是不是代表,轮回可以结束?
    陆砚生是他做成的第一个人,虽不会老,却依然双腿有疾,那是他的宿命,改不了。但是陆砚生很聪明,亦很强大,他很快掌控了左夤交给他的方法,成为明月宫的宫主,甚至还压着左夤一头。
    明月宫是所有轮回的交错口,陆砚生一次又一次进入轮回里,杀死原本的他,取而代之,一次次地实验左夤的理想,尽管多以失败告终,但他从没有放弃。
    言而有信,是他骨子里的修养。左夤帮过他,他不能背信弃义。
    一开始,他是觉得有些麻木的,直到后来,他碰见了一个个任务者,意外得知自己原本所在世界是一本淫/秽的文言,而他经历的种种,包括身上的诅咒,都是为了迎合一些低俗的乌合之众。
    一时间,觉得自己就如任人摆布的困兽,十分可笑,他红着眼睛,玩死了所有任务者。
    直到有一次,他遇见了顾欢。
    兴许是与她有关,顾欢只能从陆砚生的视角来看,甚至与...他的情感遥相呼应。
    她也是任务者,她漂亮,无知,处处透着来自单纯的狡黠...最重要的是,她让他看见了希望,永远摆脱诅咒的希望。从一开始,顾欢在他眼里,便是鲜艳不同的。
    他知道她不为他来,若是他无心,怕是没有抓住她的机会。于是他亲自替她设伏,先是端了唐凤,而后与她共处一室,叫别人无端生言语,她既得要躲着流言蜚语,又得防着唐凤卖她,必会同意嫁给他。
    后来也如他所想,他头一次庆幸,他轮回那么多次,对世界了如指掌,若不然,怎能套住她。
    新婚之夜,他只是轻轻一吓唬,她便瞪着眼,呆呆地不说话。他觉得有些好笑,这次怎么会派这么傻的一个人过来,他丝毫都没有虐杀的成就感。
    他知道顾欢奇怪,却不晓得,她是没心眼。一开始,他便从言语对她进行无情的鞭笞,赋予她无限肮脏的潜话语,动辄家规,可是顾欢丝毫不在意,睡一觉过来又是生龙活虎。他有点无奈,准备的一腔子话语,总是都被她打乱。
    向来她眉眼热烈,语言夸张,没有一些架子,走到哪里都十分招惹,可能是漂亮吧,偏她还不自知,又将这份美添了些无辜,那日他听着一位官家公子笑着同她说,“姑娘一笑,在下就有被勾引到。”
    顾欢蔫蔫瞥那人一眼,“我知道,用你说!”
    那人还欲搭话,便被顾欢一声“滚”给灰溜溜地吓跑了。
    陆砚生笑了声,上前去,轻扣了顾欢的额头,拉住了她的手。顾欢看他一眼,“干什么?”
    “想亲你。”他也不撒谎。
    她望了眼四周,“非得现在?”
    “忍不住了。”
    “那你快点。”
    她蹲下,陆砚生唇角上扬,轻吻在她的眼睛上。
    他见过漂亮的人很多,不说国主三千佳丽...单单说及笄后的顾雁,便足以倾国倾城,压了顾欢不知多少。顾欢是那种风情美人,美人在骨不在皮,十分媚...她很美,尤其眨着眼睛时那算计他的狡黠,他百看不厌,有时候,他看着那光,不知是阳光披在她身上,还是他看向她时,眼里就带了光。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的灵魂与他相契合,她是属于他的,她当为他而生,也应为他而来。
    他察觉到自己的改变,是在他愿为她支起画摊儿时,他开始知道一切变得不同。其实一幅画都卖不出去,他一点都不难过,他已经很久都不会难过了。但顾欢单纯地要死,虽是同他打赌,却心软地顾忌他的自尊心,换了羊脂玉镯子,只为不声不响买他的画。
    那只羊脂玉镯子,足够换整个江州知府了。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会这么持续下去时,唐笑年出现了。
    唐笑年的到来,打破了一切平衡,这无异于明晃晃地告诉他,一切都在变。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在他掌中。他忍住不爆发,因为他一直在缥缈和虚无里里沉浮,落不到实处,他不知自己因何怒。
    他更没有料到,顾欢为了逃离他,不惜做小伏低,假装委身,即使差点被火烧死。
    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一切都如梦般,假的不真实。过去几个月,都是他做的一场梦,梦醒了,徒留一片白茫茫,清冷又干净,如陆宅为她架起的枯白缟素般。
    后来的日子有些无聊,他回了长安。忽然想到,若不是父亲母亲闹了事情,他兴许就不会离开阿欢。家里人不乖,他换了个法子让人听话,他们换了芯子,表现依旧同常人,待他依旧如平常。
    很快他又厌了,他打算去看看顾雁,就当替阿欢顾念顾念。
    本事无心之举,他却遇见了惊喜。见到她的那刻,他无比地清楚,从身到心,他的每一处都在为她战栗,她已经离开他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