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不是在医院？”
    “唐宝，不是我说你，你可真不孝顺，到现在才知道。你可知道，自从爸住院了之后，一直都是我和我妈在照顾的，而你做了什么？看起来我更像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的病情怎么样？”唐宝从来没有在周向婷母女面前有过任何的示弱。
    可是现在她坚强不来。
    声音都在抖。
    看得唐如意心里可舒爽了。
    于是再接再厉地说：“五脏衰竭，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医生说只能活一个月，不过现在看来，医生太乐观了，我看是随时都要死掉的。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是真的啊，如果你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医院看看。不过我在想，爸应该是不想见你这个不孝女吧？要不然怎么生病这么久，都快要死了，还不告诉你呢？唐宝，你真的应该好好反省反省。我只是可怜爸，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唐如意说了那么一段话，幻化成无数的钢针，扎在唐宝的身上。
    血流如注。
    她不相信唐宝说的话，转身就朝安全楼梯跑去。
    唐宝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看着医院的名字发愣。
    昨天她才来的。
    带着唐启山的病历本。
    那本病历本上写的就是他现在的病情么？
    她昨晚只顾着和帝昊天生气，都没有继续查下去。
    如果不是传到了公司，她是不是还会被继续隐瞒下去而一点都不自知？
    唐宝走进医院。
    站在病房外。
    是重症病房。
    里面的护士出来看到她，愣了下，问：“你找谁？”
    “唐启山……在里面么？”唐宝在问完这句话之后，多么想听到护士说‘不在’。
    那样她就有点希望，唐启山根本就没有生病的希望。
    然而——
    “在里面。你是他什么人？”
    “……女儿。”唐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护士打量了她一下，仿佛在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来看他？
    之后说：“他刚睡着，你进去后不要吵他。”
    护士离开后，唐宝就进去了。
    看到床上身形消瘦的唐启山时，眼眶一热，泪水就那么滚落下来。
    唐宝走上前。
    越靠近，眼泪滚落地越汹涌。
    只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让呜咽声卡在喉咙里。
    最后哭到身体无力，蹲下去。
    唐宝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眼睛红红的，蓄着泪水。
    看着在睡觉的唐启山。
    旁边还放着他的手机。
    唐宝拿过来，翻看上面的通话记录。
    最近一通是昨晚和她通的电话。
    那么急着挂断。
    她还以为……唐宝紧紧地咬着唇，泪水滴落下来。
    床上的人动了下。
    唐宝立刻将眼泪擦去。
    “唐宝，是你么？”最近唐启山总是犯糊涂，认错人。
    他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唐宝哭出来：“你为什么连生病都不告诉我？”
    唐启山知道，终究会让唐宝知道的。
    所以，也并未有多少意外。
    “扶我坐起来。”
    “就躺着好了。”
    “躺着不舒服。”
    唐宝忙将他扶起来，让他舒适地靠在枕头上。
    坐下的时候，唐宝的眼泪还在掉。
    她感觉自己的心好难受。
    “哭什么？”唐启山心里也不好受。
    “到底是什么庸医给你治的？我们重新找个权威性的专家，一定能治好你的。”
    “现在给我治的就是最权威的医生，这个病治不了。”
    “怎么就治不了？治不了也要治！”唐宝情绪激动。
    “宝宝，听话。如果是这个命，我也接受了。”
    “我不接受！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唐宝说不出来。
    她不要再一次地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她而去。
    妈妈不在了，现在爸爸也要离开她么？
    “我的时日不多了，你能陪在爸爸身边么？”
    唐宝死死地咬着唇，失声哭着。
    从重症病房出来，唐宝整个人都是没有力气的。
    就好像被哭泣给消耗掉了。
    这一定不是真的。
    这是噩梦。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浑浑噩噩的唐宝，也不知道她撞了别人，还是别人撞了她。
    让她回神。
    视线落在撞了她的女人身上。
    确切的说，是女人挎着的包包上。
    没有拉链，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钱包。
    唐宝的手揪着自己的衣服，紧张不已。
    忍着转开视线。
    但是内心的躁动控制着她的理智。
    手揪着衣服的力气都加大了。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悄悄地靠近那个女人。
    手直接伸进包包里，将里面的钱包拿出来。
    整个过程是缓慢小心的。
    唐宝的心绷得紧紧的。
    屏息敛气的。
    然而，就在钱包脱离包包的时候，女人忽然转过身，看到了唐宝的偷窃行为。
    “你干什么？啊，小偷啊！抓小偷啊！”女人一把拽住唐宝的手。
    抓了个现行。
    旁边的人立刻围观过来。
    唐宝吓得手一松，钱包掉在地上。
    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们快看啊，这小偷偷我钱包啊，幸亏我及时发现，要不然我这看病的钱都没有了啊！真是丧尽天良，在医院里偷东西！”
    唐宝用力挣脱女人的手，转身就要跑。
    然而女人是不会放她走的，一把抓过唐宝，朝唐宝的脸上一巴掌扇过去。
    ‘啪’地一声。
    巴掌打在唐宝的脸上。
    唐宝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粉嫩的脸上顿时印出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唐宝瑟缩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在围观她，言语鞭笞她。
    “小偷，人人得而诛之啊！你偷东西要不要脸啊！”女人还想上前打唐宝。
    却被突来的力给掀了出去。
    摔在地上。
    女人叫着半天起不来。
    唐宝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愣愣的。
    接着就感到自己被抱起来。
    才发现，帝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
    而她此刻正被抱在结实安全的怀里。
    唐宝呆呆的看着帝昊天冷硬绷紧的脸。
    帝昊天抱着唐宝准备走的时候，被医院的保安拦住。
    “对不起，她偷了东西，必须要抓她。”
    帝昊天的眼神锋利地一扫，充满戾气。
    吓得那保安后退了好几步。
    “你要想死的话，就来抓。”帝昊天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