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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这次圣上出行,没有带别的嫔妃,反而带上了皇后和皇次子徒景瑞,当然,皇长子也带上了,徒景平已经入了宫学读书,他也没辜负了身上那一半出身勋贵的血统,从小就长得很是健壮,颇有一把子力气,他在经学上头不是很擅长,却很擅长拳脚弓箭,不过十岁的年纪,十次里头起码能射中七八次的箭靶,可以说是很难得了!要知道,如今战事稀少,勋贵人家的下一代在骑射上头都不怎么上心了,何况是皇家。
    徒景平有这个能耐,圣上觉得长子喜欢武事也不是什么坏事,须知如今天下基本上太平,皇子也没有带兵打仗的机会,选择武事,就代表着自家长子应该不会硬要跟次子争夺储君的位置。
    圣上的想法固然不差,却跟慧妃和慧妃所代表的那一部分勋贵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勋贵们一直坚持认为,这个天下是他们帮着老徒家打下来的,结果他们的爵位却不像是前朝那样世袭罔替,与国同休,而是降等承袭,若是子孙不成器,就算是国公,三五代之后,也就泯然众人了。
    这谁干啊!当初大家脑袋挂在腰带上跟着老徒家造反,为的可不就是子子孙孙的富贵,但是才几代的时间,除了少数的顶层勋贵还保持着一定的影响力,开国之后,那些本来就只是封了伯,侯,甚至只是子爵,男爵这等爵位,甚至是那些杂号的将军一流的爵位,降了一两次,就差不多没了。他们这些底层的勋贵距离上层太远,别的不说,开国的时候,光是异姓王就封了四个,他们是半途加入的,本身就有着私兵,当时情况也不能容许□□皇帝将他们的私兵打散,因此,之后也就是借助于温水煮青蛙、掺沙子一样的手段,慢慢降低他们对于手下军队的掌控,只是几十年的时间下来,并没能真正洗去他们手里私兵身上的烙印。朝廷虽说想要借助于战争,削弱他们的实力,只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只要有仗打,就能有军功,以至于四个异姓王传了两三代,依旧没有降等。
    至于八个国公,他们出身不一,如今其实已经出现了有些参差不齐的情况,但是并不明显。
    不管怎么说,四王八公在军方的影响力巨大,互相之间虽说有利益上的纠葛,但是同样也有利益交换,在一些时候,他们就共同站在了同一个立场,让朝廷无法真正削弱他们这个群体。只是如今战事越来越少,朝廷除非是没办法,否则的话,他们更乐意提拔底层的将领,这自然给他们带来了危机感。
    勋贵阶层中的一部分,就渴望出现一个站在勋贵这边的皇帝,就像是□□太宗时候一样,让他们可以继续赢得军功,继续繁荣下去,再不济,也要庇护着他们成功转型,从勋贵,转成将门世家或者是文官清流。后者虽说困难,但是实际上却是最稳妥的。
    圣上如今并没有意识到勋贵居然有这样的心思,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圣上使用帝王心术分化勋贵,皇次子进入宫学读书在即,正好可以从勋贵里头挑选几个出来给皇次子做伴读。
    圣上的心思,下面的人知道得不多,圣上自个带上了皇后,随驾的人就算是觉得自己黄脸婆人老珠黄,也不能摆出一副宠妾灭妻的模样,不带媳妇,反而带小妾。
    顾巍原本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干脆就将杜氏带上了,杜氏对自个的大儿媳妇姜氏不放心,毕竟,姜氏一贯对顾衡这个小叔子并不算亲近,因此,干脆将顾衡也带上了。
    皇后带着皇次子,想着顾家的马车没有皇家的辇车舒服,干脆就召承恩公夫人和自个的幼弟去自己那边说话。
    然后,皇后就说起了年后皇次子就会入学念书,关于伴读的考量。
    “陛下跟我透了风声,瑞儿的伴读就从勋贵,宗室还有文臣中选,恒儿算是一个,另外还得再挑几个出来!”皇后看着徒景瑞和顾衡两人坐在一起,老老实实地玩着九连环和孔明锁,随口就跟杜氏说道。
    “说了要选谁家的吗?”杜氏关心地问道。
    皇后犹豫了一下,说道:“文臣那边,暂时没听说消息,陛下应该还没想好,宗室这边,大概是选一个王府的,再选一位公主府的,不需要那等强势的宗室,寻常一点就好!”圣上这一代,当年出众的兄弟都因为先太子父子的事情倒了霉,就算是后来赦免了一部分,但是他们也注定不可能再回到宗室中的上层,等到当今驾崩,他们也就是寻常宗室,不会享受多少特权!宗令齐王一贯不偏不倚,他当年也是跟着□□太宗出生入死过的,若非他只是□□的兄弟,说不定当年还真有一争之力。饶是如此,齐王这一脉也得以世袭罔替,又掌管宗人府,可谓是宗室之中的常青树。如此,齐王这一脉可以稳坐钓鱼台,不管是谁上位,他们都不会有多少影响。
    只是齐王这一脉在宗室之中太强势,圣上就有意选出一个资格老的跟齐王打一打对台,免得宗室里头,大家都只知道宗令,忘了圣上这个大家长。
    “那勋贵之中呢?”杜氏对于宗室的事情并不关心,之前几位皇帝都比较强势,宗室一直以来存在感也比较低,自家亲爹在位的时候,还能摸到点权柄,等到兄弟上位之后,就算是没什么猜忌,能做的事情也就变少了。尤其等到皇帝有了自个成年的儿子,为了安置这些皇子,叔叔们的权柄就得交出来。如此一来,宗室其实在朝堂之中影响力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