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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时九一的面前,生产队长说:“晚上吃了饭,你来我家里面一趟。”
时九一点点头。
饭后,时九一提着煤油灯去了生产队长的家里面。
他正趴在桌子上面核算今年的一些生产事宜,时九一没有打扰,一直等到生产队长核算完了,才开口道:“队长,您找我什么事儿?”
生产队长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裳,看着时九一道:“我之前说的想去参加高考的事儿,是认真的吗?”
时九一自然点头。
凭心而论,这个时代的农民真的是太辛苦了。
时九一道:“我不是随便说说的。”
生产队长看着时九一叹气,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道:“当初你和殷真如的事情,也是怪我,要是我当天能细心一些,也不至于让人在私底下传你们那些谣言,最后还逼得你们两个因为那些流言不得不结了婚,现在好了,恢复高考了,殷真如又闹着离婚走了,甩的干干净净的,你倒像是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时九一:“……”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和殷真如的事情,和您没什么关系”
这是原身心里面的想法,也是时九一的态度。
吃瓜看戏是每一个人的本能,不仅现在如此,后世科技那般发达了也是一样。
甚至在后世,吃瓜看戏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疯狂。
就比如上一辈子的林婉琬的事情。
再者说了,原身和殷真如的婚事大部分的原因还是殷真如的关系,以及原主的心软。
不过原主也是困于这个时代的缘故。
时九一解释道:“我不是因为殷真如才想参加高考,我是为了我自己。”
生产队长如何相信。
他太清楚时九一的情况了,一个只读了小学的人去参加高考,这不是闹笑话嘛!
生产队长又问道:“这件事,你家里的阿婆同意了?”
时九一点头,“阿婆同意了啊,我也买到了复习资料了。”
生产队长皱了会儿眉,才转身进屋。
没多会儿,他抱着一堆东西出来。
又朝时九一借了手上的煤油灯放在一起,然后打开了那个包裹。
是一包书籍,有些破,边角都磨损了,但是其他地方依旧保存的很好,看得出来书籍的主人很爱惜。
正是时九一没有的这个时代的课本。
生产队长慢吞吞底把那叠课本拿出来给时九一看,然后道:“我托人给你借的,有初中的也有高中的,既然你想去,我也没办法硬是拦着你,这些书你就拿回去慢慢看吧,不过用的时候仔细着些。”
时九一没想到生产队长真的给他借来了这个时候十分难求的课本,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点头说好。
抱着那些课本回家后,毛妮儿已经睡着了,时家阿婆还没有,她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靠着墙看着大门外面。
瞧着有火光近了,时家阿婆眯了眯眼睛,摸索着拿起拐杖站起来,喊道:“是东孩儿吗?”
时九一“嗯”了一声,加快脚步进去,扶住时家阿婆道:“阿婆,您怎么还没有睡?”
时家阿婆就着时九一的手坐下道:“你没回来,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屋里面有了灯光,时家阿婆也能看得见了。
她眯了眯眼,又朝着时九一带回来的那堆东西伸了伸脖子,问道:“这些都是啥?”
时九一道:“生产队长帮我借的书。”
时家阿婆拍了时九一一下,“他一个大队干部,怎么也跟着你胡闹!”
时九一笑笑没说话,扶着时家阿婆进屋休息。
又过了几天,时九一正在起塘泥的时候,就听见队里面的大喇叭响了,喊他去大队部一趟,说是有人找。
时九一有些疑惑,洗了手脚,就往大队部去。
到了地方,时九一才看见找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穿着中山装,口袋里别了只钢笔,梳着中分头,戴眼镜,典型的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的象征。
时九一回忆了一会儿,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他自己过来后认识的人中,都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时九一疑惑底问道:“请问你是?”
来人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镜,看了时九一一眼,有些狐疑道:“你就是时东方同志吧?”
时九一点头:“我是。”
来人立刻伸手道:“时东方同志你好,我是省城第一实验中学的老师,我姓方,方知学。”
时九一略微疑惑,“你好,方同志。”
方知学又道:“是这样的,时同志,我之前从一位朋友那里看到一份理科的知识点总结,觉得非常的有用且高效,就是有一点点深,对于程度差一点的学生来讲有些深奥,我听说是你……”
时九一这时候才知道这人是过来做什么的。
他暂时还不太想让生产队的人知道他给了别人整理的复习资料的事情,连忙开口打断方知学的话道:“这样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去和生产队长请个假,然后去我家说。”
方知学看了一下四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连忙又道:“好的,可以,是我太着急了。”
时九一就和生产队长请了假,然后领着方知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