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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老当益壮

      顾衍一筷子鸡翅没有夹稳,啪嗒落回盘子里去,他立马给夹出来,偷瞥了一眼四爷,入眼的却是四爷淡然沉稳的模样,他喉间用力的滚了两下,“被贴了一张罚单……”
    “贴罚单?”傅逸白眨巴两下眼睛,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他和人说话素来是荤素不忌,脑筋稍微一转便想透了,他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老四啊老四,你老当益壮啊。”
    南景深淡抿了一口清水,面色波澜不兴,骨骼雅致的手指捻着一只水煮南美虾,优雅的剥壳。
    意意还没进餐厅,就听见傅逸白哈哈大笑的声音,脚下顿了顿,她从胸腔里提了一口气,卯着胆子走过去。
    她刚一出现,傅逸白就看见了她,大张着的嘴忽然收住了,手遮掩在唇前,似乎是想把笑意给收一收,却怎么都收不住,眼角都有泪水渗出来。
    意意奇奇怪怪的瞄他一眼。
    南景深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冲意意招手,“乖乖,过来坐。”
    “哦……”她走到南景深旁边坐下,拿起筷子还没夹菜,整个餐厅里全是傅逸白夸张的笑声,她忍不住小声的问:“傅医生这是怎么了呀?”
    “癫痫发作了。”南景深面色无常的回了她,将一只小碗放到她面前,碗里已经有了五六只剥了壳的虾肉,“给你调了不辣的酱,自己蘸。”
    “哦。”意意夹起一只,伸进酱碗里去,才刚沾到一点,耳朵里突然冲进傅逸白超级大声的哈哈笑声,她手一颤,赶紧收了回来,却没有吃,忧心忡忡的小声问南景深,“癫痫很严重么?”
    “是种病,不好治,尤其脑子会有问题。”南景深没有压轻音量,旁边的顾衍都听见了,猛地呛咳了一声,一颗宫保鸡丁滑进喉咙里去了,辣味直往头顶上冲,他赶紧捂住嘴,把咳嗽压小一些。
    四爷家里的饭不好吃啊……有危险。
    饭后,几个男人坐在餐厅里说话,意意渴了,跑进厨房里倒水,阿姨恰好烧了开水,说是给几个男人泡茶喝,意意站在旁边看着,等阿姨把三杯茶放进托盘里后,她抢着往外端。
    走到客厅里了,意意蹲身在茶几旁,把茶一杯杯的放到每个人面前。
    “哟,小公主会做事了啊,老四你调教得好。”
    “她做得少。”南景深口吻轻漫的回了一句,眯眸将烟叼住,含笑的深眸看着忽然局促的小东西,“过来四爷这里。”
    意意把托盘随手放到旁边,到南景深身边去,还差两步的距离,就被他给牵住手,安放在他身旁的位置。
    “让老傅给你换药。”
    意意登时抬眸,指尖在头上缠着的沙发上虚绕了绕,“可是我今天上午在奶奶家里的时候,医生才给我换了药呢,要……换得这么勤么?”
    “就你那头顶缠了一圈的绷带,整得跟才做了开颅手术一样,看着就渗人,我可不是老四拜托我,我才特地跑这一趟啊,我是真的嫌弃给你缠绷带的医生,这都缠的什么呀,丑死了。”
    傅逸白一边嚷嚷,手上已经利索的把医药箱里能用到的东西都拿出来,敷衍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却被他给嫌碍事,指使去厨房里打一盆温水过来,还特地说了,一定得是温水。
    意意扭头去看南景深,他目光恰好下来,薄唇间溢出蝉翼般透白的烟圈,他倾倒上身,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口腔里剩下的烟雾也偏头吐尽了,似乎是不想意意这么近距离的闻烟味。
    他身子坐回去,长臂将意意给收进怀里,“听老傅的,他的药有祛疤功能。”
    南景深这么说,意意心里更加安心的,傅逸白虽然嘴上经常没个正经,但是医术还是挺信得过的,在南景深这个几人的圈子里,似乎都挺信任傅逸白的医术。
    “搂着干嘛呀,差这一时半会儿吗,待会儿你两夫妻回房间去想怎么搂就怎么搂,这会儿屠什么狗啊。”
    傅逸白嚷嚷着,一巴掌拍在南景深的手背上,南景深也没回过去,他向来能够分得清楚,这时候,应该听医生的。
    可他能端得住,意意却没有那个功力,脸儿都红了,傅逸白坏笑的睨她一眼,“别紧张啊,给你取纱布会有点疼,你那伤口有点崩开了,染了血,估计已经黏住了。”
    他先给打了预防针,意意也点了头,可蜷缩着的手指尖却一点都不敢轻松。
    傅逸白把缠着的几圈纱布取了下来,揭最后那块贴在伤口上的白布时,意意果然感觉到肉被黏扯的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口气,傅逸白手上动作顿了顿,观察她的反应,然后一狠心,一下子扯掉了。
    南景深赶紧去看,意意左边的眉弓上,有一条伤口,大约半个指节的长度,不算深,也不严重,可伤口破开的地方,因为她情绪激动,崩开过几次,原本早就可以结痂的,现在仍然能看见生肉。
    他心口一紧,疼惜她得很,脸色绷得异常难看。
    萧家人……
    他一个都不放过!
    “还好,不严重,我先给你上一次药,然后把药留这,让老四每天晚上给你上药就行,不出一星期你这伤口就能结疤,等结疤了就不用再贴纱布了,让伤口吹吹风,我这药有奇效,保证不给你留一丝儿痕迹,放心啊。”
    傅逸白真的很尽责,当他开始站在医生的角度时,很容易就能给人一种很认真也很能信任的感觉,意意听他说的话,几乎是没有犹豫便点了头。
    傅逸白处理得很快,他用医用镊子夹了棉球,浸进温水里,先给意意的伤口周围清洗了下,然后消毒,上药,手法很娴熟,做得也很快,他没缠一圈圈的纱布,直接贴了一块方形的白布,用白色的小胶带粘住就完事了。
    意意伸手去摸,还没摸到,就被傅逸白一巴掌给打掉了,“别碰!”
    意意被打得手背都疼,却也听话的把手放了下去,“那个……傅医生,我能洗头吗?”
    “你说啥?”傅逸白忽然瞪眼瞧她,忽然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完好的地方敲了一下,“你都脑震荡了,还伤的地方还那么特殊,没看伤口有一头都进你发际线了么,还想洗头,你想得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