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带着流风回去，他受伤太严重，怕是要在医院休养多时，程涵便留了下来。
    在程涵这里受到严重打击，秦免青被吓破了胆，只得待他如上宾，恭恭敬敬的留着。
    第二天，程涵让秦免青带路，他们去山间找赵洪。
    山里人迹罕见，土源松软，还有不少砂砾石，两旁则是人高的草丛跟秸秆。
    “程先生，人就在这上面，没多久就能看到！”
    有程涵在，秦免青也只带了几个心腹，废话，在程涵面前人多了也毫无用处。
    他只管带路，人带到之后，别的就不关他事了。
    程涵微微颔首。
    他抬头看，这山高约一百来米，也不算高，只不过在半山腰的时候，程涵的目光落到松软的泥土上。
    地上有不少脚印。
    两侧的草丛则明显凌乱，像是被人践踏过一样，联想到山脚下也有些许脚印，程涵说道：“来晚了。”
    啊？
    秦免青一蒙，问道：“怎么了？”
    程涵蹲下身来。
    “看看这些脚印，都是从山上下来，脚印纷杂大小不一，纹路也不一致，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的脚印。”
    “两侧的草丛都歪了，还不只是一小片，单凭个别人的力量做不到，只能是很多人一起行动所致。”
    秦免青仔细一看，还真是这样。
    “那我先让人上去确认？”
    见程涵点头，秦免青指着两个心腹道：“你们上去瞧瞧。”
    两名心腹脸色变了。
    “不是……老大，要是赵洪人在山上，我们两个过去这是送死啊。”
    秦免青怒斥：“没想到你们这么怂，赵洪又不知道咱们的行动，要真遇上了，随便糊弄两句回来就是了。”
    程涵摇头。
    “这些脚印杂乱无章，明显是人在匆忙逃走的时候留下来的。”
    “赵洪肯定是知道了决义堂内发生的事，还在最早的时间得到了消息，人肯定是跑了。”
    哦？没人了吗？
    两名心腹斗胆上山去查看，果然发现一个人都没了，连忙通知秦免青。
    秦免青相当失落：“程先生，看来人真的溜了，这赵洪太狡猾了，利用老子当炮灰，自个儿却跑得跟兔子似的。”
    程涵道：“应该是在你们内部有内线。”
    内线？
    秦免青顿时想到了紫悼：“这杂毛跟赵洪勾结，就是他一直在旁边蛊惑，肯定是他把消息传达给了赵洪。”
    程涵不置可否，只是说：“上去看看。”
    秦免青觉得奇怪，人都跑了还上去有什么用？但也不敢多问，跟着程涵上山。
    两名心腹上来接着，把他们带到赵洪一伙人住过的地方。
    偏颓的一些矮小屋子，吃穿得也不咋样，在庭院前面还有柴草燃烧的灰烬。
    看来他们条件相当奇缺，都用起柴草了。
    程涵查验了一下柴草的灰烬，根据燃烧程度推算出赵洪等人离开的时间最早在五六点左右。
    柴草是用来起锅做饭，吃饱喝足了便溜之大吉。
    秦免青一拳砸在墙上：“妈的溜得还挺快！”
    程涵道：“先回去吧。”
    一行人回来，在半路上，程涵跟秦免青分别：“要是发现赵洪的下落，及时跟我联系。”
    “是，一定一定！”
    看到程涵离去，秦免青有种从死亡中挺过来的感觉，妈蛋这都没杀他啊。
    真他妈奇迹！
    回到苍凉破败的决义堂，秦免青真是感觉劫后余生，其余几个心腹也都擦了把额上的汗珠。
    二话不说，秦免青赶紧召集开展会议。
    被程涵一伙冲撞之后，决义堂已经不成人样，零散剩下的喽喽们也不过一两百人。
    而且，大部分人带伤。
    秦免青站在台上，厉声问道：“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溃不成军，好在留下一命，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这个会吗？”
    “知道，打垮程涵，血腥报复！”
    有人提出这个观点，更多人吼道：“打垮程涵，血腥报复，打垮程涵，血腥报复！”
    “报复你妹！”
    秦免青气得要命：“就凭你们这些杂毛，连人家一根手指头都伤不了，还报复？不想活了吗！”
    众人彻底懵逼。
    “那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秦免青恨铁不成钢，怒斥道：“还能有什么，这次老子被赵洪坑惨了。”
    “妈的，屁好处没得到，损失了这么多人，好在程涵没下死手，不然咱都玩完儿了！”
    “所以，咱们现在的敌人不是程涵，而是赵洪！都给老子记住了，谁要是得到赵洪的消息尽快汇报。”
    “尽量配合程涵……哦不，当面的时候记得叫程先生，一定要把赵洪赶尽杀绝，报这次一箭之仇！”
    众人汹涌起来。
    “抓赵洪，报大仇！”
    “抓赵洪，报大仇！”
    秦免青心里稍安，这次程涵给他留了一条命，是得做出点事儿来。
    也不能让他看扁了自己。
    程涵回到医院，流风跟玉倩安置在同一所，流云迎上来道：“师伯怎么样，是不是人抓到了？”
    “没有。”
    程涵把事情说了一遍，流云怒道：“真是狡猾的家伙！”
    程涵歉意道：“让你们跟着受累了。”
    “不会啊，为师伯办事天经地义，而且实战最为磨练人的心志，跟在师伯身边这些天，我感觉成长了不少，这是过去二十多年没办法比拟的。”
    程涵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自古纸上谈兵不如亲身实践，老头子虽然教给了他绝世医术跟武术，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将他散养。
    程涵一路从刀山火海中挣扎徘徊，多少次出生入死，收获跟磨难几乎成正比。
    好多次差点儿殒身其中。
    不然你以为他年纪轻轻心性如此成熟，这些都是无端端就来的？
    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你只看到成功者的台前风光，却不知道他私底下受过多少苦难与折磨。
    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酬勤，程涵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种境界，只能是天赋跟努力彻底相衔的结果。
    “好，进去看看。”
    程涵先是去看望了流风，流风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浑身剩下都被水浸泡得糜烂了。
    加上到处都是伤痕，看上去森然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