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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慕阳随意的坐上了床沿,对着依旧傻站着的林笙开口道。
“别傻站着了,床上趴着,我给你擦点药。”
这话像是一枚小小的爆竹炸入平静的湖面,掀起的浪花不大,却依旧能吓走许多游鱼。
话音传入林笙心中,他先是想着背上的伤口一定不能给廖慕阳看。
每次挨打后身体上的那副狰狞的惨样林笙心里有数,他不想破坏自己在廖慕阳心中一丝一毫的印象,即便这印象或许从一初就不太好。
反应过那一瞬后又是想,上药太麻烦了,廖慕阳能收留不认识的自己已经是很大的善意,自己又怎么能再麻烦人家。
这样的认知似乎在林笙的意识里盘了根,他立马伸手放慢动作的比划道。
谢谢您,不严重只是不小心磕到了,不用上药的。
廖慕阳在心中一字字的翻译着林笙手势,边翻译边微挑了挑眉头。
心想这小孩明显的就是在胡扯,要真是不严重,那也不用一路捂着伤口跟个宝贝似的了。
只是咱们廖哥胡编乱造、信口而来的能力绝对是超神级别,林笙这个心慌慌的小鹌鹑只有被捏的牢牢的份儿。
“我之前学过护理,有职业病加强迫症,我要是知道了眼皮子底下有人伤着了又不处理,我能一晚上烦的不睡觉。”
“我最讨厌睡眠不足,所以你最好别让我失眠。”
这话果然管用,林笙登时抬起了垂着的脑袋,急忙冲着廖慕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他失眠。
一番动作结束,林笙丧丧的垂下了脑袋,心中在懊恼自己不能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
那双黑亮的葡萄眼连带着上头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颤着眨了几个回合,最后持着带不出一丝声音的动作趴上了软的能陷人的床,棉白的睡衣也被轻撩到了胸口处。
林笙皮肤很白,白的有些病态的苍白。
那些经过时间凝成一片红肿、瘀血的伤口,直刺的廖慕阳抿了抿嘴角。
人多多少少是视觉动物,认知里固化弱小的模样很难改去,再加上眼前刺眼的颜色,任是曾经练拳时见过无数比这严重的伤口都能不为所动的廖慕阳,也在一瞬间生出几分莫名的情绪。
林笙像只害羞的鸵鸟,紧紧的把面颊埋入了蓬松的绒被。
绒被厚实,林笙被埋的有些呼吸不畅,鼻间呼出的热气化做了一阵阵湿热的水雾。
廖慕阳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腰背失去衣物的遮盖生理反应的觉着有些发凉,林笙敏感的性格难免胡思乱想。
满屋的安静让气氛有些僵直,林笙怕廖慕阳多想,这放下脸下垫着的手直想扯回被上撩的衣服。
只是刚鼓起勇气微微开始挪动的手,就和廖慕阳开口打破沉默的话,同时相撞。
“都是瘀伤要揉开,揉的时候肯定会疼,但比不揉好的快,你忍忍。”
廖慕阳的声音自带的微微沙哑,又是顾及着眼前胆小的跟个鹌鹑似的林笙,特地收了收内含的痞气,入了林笙的耳再次让细白的小耳朵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粉意。
林笙埋在绒被里的脑袋上下点了点,算是回应了廖慕阳的话。
廖慕阳看着那蓬松顺软的黑发,忍了忍手间发痒想薅一把的冲动,打开了一旁的药箱,取出了里头的药酒。
林笙身上的伤看着刺眼严重,其实也就止步在了刺眼这一步,不过是皮肤苍白衬的伤口无限度的放大狰狞。
廖慕阳十几岁时皮的很,也没少和同龄的男生掐架受伤,熟门熟路的,这看见了林笙的伤,也不过是是反应了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
玻璃罐的药酒被拧开了瓶盖,里头有些刺鼻的药味彻底开散侵略了房间。
林笙不太适应这股味道,但心里头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无形中又麻烦了廖慕阳,外带着这个香暖的房间都因为自己被染的缺了点让人喜欢的理由。
廖慕阳把药酒倒入了手心,一门心思的搓着手,想把药酒搓的发热,倒是没多余的心思顾及上林笙过于敏感的胡思乱想。
等着手中的药酒被搓热,廖慕阳垂眼看了看纤细却又五颜六色一片的脊背,眼神毒辣的在一瞬间锁定了紫的最严重的腰窝,带着薄茧的手直覆上了那处。
林笙感到腰间温热的那一瞬,不自觉的带着脊背颤了颤,这种酥麻的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但这顺着骨脊的酥麻没能温存多久,就被那伤口被揉压的痛感彻底盖了住。
林笙大脑有些发懵,彻底来不及回想刚才那份诡异的感觉,只咬合了牙齿,忍着那一阵阵传来的胀痛感。
好在这痛比不上被毒打时的疼,林笙也就咬了咬牙便能忍过去,更不论这伤口被揉开后,甚至有几分紧绷后松放开来的舒适。
林笙脑间回想起从前从没被关心过的伤口在第二日的疼痛,那股酸痛难忍连弯腰曲背都难做的感觉,如同呼吸一般刻在骨子里的难以忘记。
后背温热的掌心像是一捧捧暖水,温着林笙独自寒凉了许久的心脏。
让人鼻酸的情绪一旦上头,便难以轻松的平复,这份没什么理由的关怀甚至是让这一房间刺鼻的药味,都变的不再这么让人讨厌。
林笙吸了吸鼻子,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声音被放大了几倍。
而这声音传入廖慕阳耳中,让他觉得自己弄疼了眼前畏畏缩缩的小鹌鹑,只得又收了几分手下的力气,对着林笙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