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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弦阵阵般一阵强似一阵的击响骤然放大,还在前进的“平井悟郎”的身躯就忽然炸开了一半。
朝日川一时见时透无一郎的淡蓝色的刀锋先一步突进, 空间狭窄,他就慢下一步转了刀势打算做个补刀。
在他眼里, 不论是时透无一郎还是宇髓天元的行动都几近从容而迅猛, 不禁内心一松。
柱级别的剑士,对于猎鬼和剑技的磨砺本就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巅峰。
小早川缩在和室内,看到鲜血一道道飞溅到拉门上, 努力蜷着身体想要无视,当最后一道黑臭的血液从门外溅落到自己的脚前,一颗恶鬼的头颅就骨碌碌地滚动了进来。
!!!
头颅上的表情扭曲而诡谲,非人般的骨骼突出的嘴巴大长,双眼神情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但他并没有死去,腥红的眼球四下活动,看到了角落里的小早川。
他缓缓地再把嘴巴张大,想要咬住这个近在咫尺的猎物,但却忘了自己只剩下一个头颅。
小早川又想尖叫了,满脸是泪,喉咙间却只能发出“喝喝”地喘气声。
因为即使恶鬼的面容再狰狞可怖,小早川都认出了这颗头颅是大和慎一,她的亲生哥哥。他们的家庭关系十分淡薄,但再最久远之前的童年,夕阳下草地上的男孩女孩蹦蹦跳跳……想要尖叫的少女抬手,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在内心里催生出了一丝极致的悲哀。
一把刀突然从门外横飞进来,插住了已经艰难蹭到少女脚趾前的大和慎一的头。
这把刀仿佛是他天生的克星,恶鬼头颅的惨叫终是撕碎了如泛黄旧照片的记忆,小早川瞪大眼睛,然后昏厥了过去。
头是朝日川最后补刀砍下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鬼在袭击他们二人之后就盯着他打,时透无一郎剁掉他尾巴宛如切菜一样,头还一个劲地往朝日川这边伸,不过新生的鬼的动作十分不协调,诡异的速度在朝日川面前就像是瘸了腿的蜥蜴。
送上门的脖子朝日川肯定要砍,不过因为他的刀不是日轮刀,所以蛇一般倒下的身躯肉芽密密,仍爬动的想要袭击他。
朝日川:……头都不见了还能看得见我吗!
最后他们一人压制身体,一人先扔出刀后跨入和室,用日轮刀搅碎了鬼的脑袋。
时透无一郎拔出刀,才发现角落里的小早川晕了过去,问朝日川一时怎么办。
没心没肺朝日川:“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先放在那吧,她的味道一直没什么问题。”
时透:“……哦。”
两人站在原地喘了口气,屋外的宇髓天元也回来了。他和平井悟郎的战斗在浓雾中发生,几乎都是爆炸和咆哮,用作遮挡腰部武器的旅行风衣都给撕得没边,脱下来后,男人的肩臂肌肉结实,像是蕴含着无限的爆发力。
朝日川一时打量他,目光里充满着好奇,想知道宇髓天元还能给自己编出什么新身份去应付外出的三个人,后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证明,一个是健身教练、一个是剑道馆老师。
朝日川:……
宇髓天元把证明收了起来:“不过懒得解释那么多了,已经死了两个人,谁知道下一个变成鬼的会是谁,该不该相信我们那是他们的事。”
说完他皱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这两个鬼的情况都太古怪了,被日轮刀毁掉脑袋之后身体还没有消散,也没有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日川一时蹲下身,看了看大和慎一的尸体:“他们应该都还是半人半鬼的状态,没看错的应该是大和慎一和平井悟郎,但是二者鬼化的速度却不一样,大和慎一鬼化来得比平井悟郎快多了,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接触到鬼舞辻无惨的血的?”
他们从没有遇到半人半鬼的敌人,宇髓天元脸色难看:“难道是鬼和妖怪合作之后找到的新的将人变成鬼的方法了?”
朝日川一时忍住不适低头闻了闻,确定道:“不,让他们鬼化的仍旧是鬼舞辻无惨的血,而且是稀释过的血,很劣质,如果不能再得到鬼王的血,他们是不会有下一次异变的,没法恢复理智、获得血鬼术,和野兽没有区别。”
时透无一郎问他:“你说的气味改变,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人身上有同样的情况吗?”
朝日川摇头:“暂时没有了。”
宇髓天元用手捏住自己的下巴,奇怪道:“这两个人没有什么联系,唯一的共性就是吃下的食物,可食物是我们自己带来的,食人鬼也没有接近过宅子,所有人都吃了,鬼化的却也只有他们两个。”
朝日川一时听着听着,大脑里似乎有什么线索溜了过去,但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晕眩,没能一下抓住那道思绪,时透无一郎扶住他,有点担忧地问:“你还撑得下去吗?”
半人半鬼的尸体血液介于芳香和腥臭之间,冲得朝日川一时不想说话,他闷闷地应了句“还好”,却发现地上的尸体发生了变化。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这具半人半鬼的尸体开始了腐坏,然而腐坏似乎只有鬼的部分,像是融化一般慢慢地分解着,整具尸体一时间血肉泞泥,又能让他们看出这个腐坏的过程结束后,剩下的还属于的人的部分有多惨不忍睹,支离破碎。
庭院之外,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人声,应该是前去探索的三人回来了,恰好雾中有一个沉重的重物倒地,人们惊慌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