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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不算威胁的威胁在针对茨木的时候颇为有效,大妖怪很明显地想到了馊饭的味道。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的思量,茨木决定让步:“哼,随你。”
    乔心舒飞快地走入更衣室,“砰”地关上门。
    茨木:……
    他眼巴巴地看着那扇门一会儿,没多久就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茨木不禁想起了她白皙的臂膀和曲线毕露的身形……脑海中的黄色废料荡漾了起来,乱七八糟的念头闪过,最后停滞在一帧帧岛国爱情动作片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冲凉!
    飞快地冲入更衣间,他循着水渍的味道找到了浴室,二话不说扒拉干净就洗起了冷水澡。
    ……
    累人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等乔心舒和茨木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漫展上买的物件早就被送了过来,茨木扛起一整个大箱子轻轻松松地往六楼走去,末了还再次下楼给乔心舒提一大堆购物袋,可谓是“孝顺”到了极点。
    但不幸的是,这一幕被广场舞大妈群撞见了。
    她们穿着灯笼裤,提着把太极扇纷纷簇拥过来,上下打量了茨木一番,随后将了然的目光投向了乔心舒:“诶,小姑娘翁声不响地找了个男朋友啊!”
    乔心舒笑了笑,不说话。
    眼见人家真的“成事儿”了,大妈们略显欣慰又略显惋惜。欣慰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有了,惋惜的是这小伙子长这么精神却不能介绍给自家闺女了。
    他叫啥?哪里人?多大了?做什么工作的?月收入多少啊?在哪儿买房?家里几口人啊?你们咋认识的?见过父母了吗?订婚了没啊?啥时候结婚啊?结婚了多久要孩子啊?考虑生个二胎吗?哦对了,他家里还有没有单身的兄弟了?
    酒吞抱住酒葫芦瑟瑟发抖:……不!你们别过来!我不是单身!
    乔心舒面带微笑,很干脆地用一句话打发了她们:“他说不喜欢女人,我们刚分手。”
    大妈们:……
    她们一时词穷,只觉得自己怎么接话都不对的样子==
    久经沙场的乔心舒成功ko掉了一批大妈,在她们呆滞的眼神中闯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但作为一个社会人,有些话说出口可得承担后果。她复又亲亲热热地挽起了茨木的手,在后者震惊的眼神中,回头对一群大妈说道:“开玩笑的了,我们感情可好了!”
    说着,她撒开蹄子拉着茨木上了楼。
    大妈们:……
    ……
    茨木忽然记起了乔父说过的话,他要是再涎皮赖脸地跟他女儿住下去,他女儿会被人说闲话。至于是什么“闲话”,大妖怪这时候才领悟了三分。
    他喜欢的是个人类,而人类,离不开人类的居住地,更离不开群体的生活。她有牵挂也有着羁绊,为了“家”这个字,她愿意承受闲言碎语,也愿意为之忍耐。
    乔母他也遇到过两次了,外加时不时在小区中撞见的大妈们,茨木几乎知道了乔心舒的难处和尴尬。
    她被他们定义为“该出嫁了却还没出嫁的女人”,而这个身份,成为了他们说三道四的理由。
    茨木想到自己几百岁了还没娶到媳妇儿……要是自己是个人类的话……
    他脑子里不禁冒出酒吞童子的脸,红发的妖怪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茨木,你也老大不小了,别的妖怪都有伴儿了,只有隔壁山头的两面佛因为丑还单着,要不你们凑合着过吧!”
    大妖怪忍不住一哆嗦,浑身一阵恶寒。
    他赶紧深深地注视着乔心舒的脸,牢牢镂刻在脑海里,刷去两面佛丑爆的面孔。
    “你看我作甚?”乔心舒切开西瓜,插根勺子递给他一半,“吃你的瓜。”
    茨木就着她的脸,狠狠舀了口西瓜吃:“我买了很多东西。”
    “嗯……怎么?”
    大佬含笑着掏出一堆毛巾枕头杯子和被子:“它们上面印着我的脸!”
    “印得那么大,瞎子都看见了。”乔心舒嫌弃道,“你买这么多就算了,反正你活得长,总有一天会用完的。”
    “啧,送你的。”茨木将一堆自己的公仔手办毛巾等物品送到乔心舒面前,“诺,这块,拿来洗脸;这块,拿来擦身;这块,拿去搓脚!”
    他还不等她答应,就丧心病狂地将厨房的抹布都换成了毛巾:“这块,拿去刷碗!”
    “这个枕头,换掉你的枕头;这个抱枕,你可以垫着……”
    她手中舀着瓜的勺子被他抽走,紧接着,一根刻着茨木头像的勺子落进她手中;桌边擦手的毛巾被扔进了垃圾桶,更换上印着q版茨木的巾帕;就连雪白的墙壁上,也被贴满了茨木的海报……
    大大小小的“茨木”更换掉她熟悉的一切,好似一场抹除不了的病毒,击溃了她坚守了好些年的防火墙。
    这是一种慢性的侵蚀,也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体验。她在习惯他,甚至,她拒绝不了他。
    乔心舒陷入了沉默:……
    她到底是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于男女之间相处的细节不算太敏感,却也不会过于迟钝。
    在这之前,她只会觉得茨木对她亲近了些,可随着小细节的逐渐累加和堆积,她终于察觉出了感情的质变。
    想到某个可能……她晦涩地打量了茨木忙碌的背影一眼,压抑了会儿,终究问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