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尘低头看了眼自己胳膊，然后摇头，“你不觉得我这更像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吗？”
    “……”
    大概是在忍笑，沈尘都能看见她手里的针头在抖，顿时怂了，老实的不在开口贫嘴。
    好在护士小姐姐还有着职业操守，即使被逗笑，扎针的手也是稳的，消毒，下针，推注射器，一气呵成。
    “抬手。”
    沈尘乖乖抬手，打上点滴以后直接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侧身冲着郝韫一笑。
    郝韫没理会沈尘的笑，垂着头不吱声，护士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你俩都睡一会儿吧，药我们会定时进来看着的。”
    护士离开，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尘打了个哈欠，确实有点困了，抬眼就能看到郝韫坐在对面，随口问道，“你不睡会吗？”
    郝韫摇头。
    沈尘表示理解，郝韫一路上都在睡，估摸也是睡够了。
    “那我先睡会，你帮我看着点药。”说完沈尘就闭上了眼睛，一副很放松的样子，顺便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沈尘很快入睡，病房里安静极了。
    能听到平缓的呼吸声，郝韫却很是拘谨，双手搭于膝上，黑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
    只是发烧而已，以往都是撑两天就好了，可这一次却让他觉得异常难受。
    头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伴随着身上时而引起的疼痛，郝韫逐渐开始坐不稳。
    抬头看了眼上方悬挂的药瓶，郝韫又将视线落在沈尘身上。
    一声轻到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喃语，“沈尘……”
    沈尘睡得熟，不知是药劲上来了，还是淋雨后遗症，身上逐渐开始发热。
    中间醒了几次，好像是护士进来给他拔了针，然后有人帮他按着针眼止血，沈尘记不清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彻底醒过来时，对面的床铺已经没了郝韫的踪影。
    手背上贴着长条输液贴，沈尘没在意，翻了个身在被子里弓起身子。
    还想睡……
    果然，人类的本质在于睡眠。
    “沈尘，别睡了，郝韫都走了。”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尘不想理会，裹紧身上的被子缩了缩，同时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你在不起我掀你被子了？”
    “嗯？”
    戚晓瑶眼睁睁看着沈尘又要睡，没好气道，“睡睡睡，你是猪吗？”
    “不是。”沈尘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生蹲在自己床边。
    她双手扒在床头，下巴枕在床上，一双眼睛漆黑一片，连眼白都没有。
    任谁一觉睡醒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心情都不会很好。
    沈尘克制住自己想要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努力冷静道，“你怎么凝聚人形了？”
    “医院怨气比较多所以就可以了，怎么样，我人形长的不赖吧！”戚晓瑶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期待的看着沈尘。
    沈尘还真就认真仔细的看了，然后，他说，“凑活吧，没我好看。”
    听听，这特么是人话吗？
    就在戚晓瑶犹豫要不要扑过去，撕了沈尘那张自恋的脸的时候，沈尘看见了她身上的牌子。
    “你叫戚晓瑶？”
    顺着沈尘的视线，戚晓瑶看见了自己胸前的牌子，不知想起了什么，她摘下铁质名牌，歪着脑袋冲沈尘笑道，“嗯，第七中学，戚晓瑶。”
    可能刚睡醒，脑子不太清醒，听到戚晓瑶这么说，沈尘也跟着傻乎乎的自我介绍，“市一中，沈尘。”
    “你多大了？”戚晓瑶看到沈尘睡不醒的样子，紧接着问道。
    果不其然，沈尘恍惚的答道，“19。”
    “有对象吗？”
    “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那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大蒜？”
    “嗯？”沈尘眼睛半睁，一副困倦模样。
    眼前的女生一身蓝白色校服，拉链拉到领口穿的板板正正，抛开眼睛不看，那张脸长的也算甜美可人。
    “你一个女的，张嘴闭嘴都是大蒜，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戚晓瑶不想理沈尘，一副‘你快别他妈的扯犊子了’的模样。
    “现在几点了？”有人陪着聊几句天，沈尘也算是彻底摆脱了床的俘虏。
    瞧瞧，都有时间观念了。
    “几点？你从下午直接睡到早上，你猜现在几点！”戚晓瑶没好气道。
    亏她为了救沈尘，把自己凶灵形态都暴露在乔家人面前了，结果这货呢，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
    再看看郝韫同学，‘可怜巴巴’的坐在对面。
    戚晓瑶觉得自己如果没看错的话，郝韫应该是有好几次都想叫沈尘的。
    只不过沈尘睡的太死，后来郝韫就走了。
    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沈尘不着急看都是谁打来的，先看了眼时间。
    4：10
    嗯，第二天的凌晨4点，他确实睡了挺长时间。
    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五个未接电话，其中有四个是舒源，估摸是担心他在医院出什么事。
    还有一个是陌生号码，没有备注的，沈尘只当它是骚扰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