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鑫被他看的发毛, “干嘛？”
    沈尘叹了口气，“当然是怕骂回去你跟我急眼, 不骂回去，我听着心里又憋屈……”
    说着沈尘还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
    乔鑫，“？？？”
    ——他说的明明都是普通话，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就有点听不懂了？
    沈尘是真的怕乔鑫生气，那喊起来，恨不得把附近的狗都招来的架势，他惹不起。
    还是郝韫好，安安静静的，也不会生气。
    估摸有四十分钟左右，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乔鑫没说话，沈尘就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请进。”
    乔念筱手里拎着果篮子走进来，一条及膝的短裙，头发束成马尾，干净利落。
    看到沈尘时，她显然愣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冲沈尘点了点头。
    温婉有度，良好的教养，正经的大家闺秀。
    也不知道乔鑫怎么就成了那副样子。
    “念念，我要换病房！”看到是乔念筱，乔鑫顿时喊道，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师父让你在医院静养，不要惹事。”乔念筱淡淡道，言下之意就是劝乔鑫不要折腾。
    “这次是个意外，雨天太滑了，我才……”乔鑫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耸拉着脑袋。
    “哎哟，摔得这么惨啊！”一道男声在乔念筱身后响起，她走进病房，将果篮放在柜子上，让出门口的位置。
    男人笑声爽朗，一身休闲装，戴着一副墨镜，却也遮挡不住来自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唇瓣很薄，都说薄唇之人天生凉薄性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沈尘看到他，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在不断盘旋，‘骗子’‘神棍’‘坑人’。
    宫煜见到沈尘并不意外，甚至在意料之中，之前能让花嘉溜进来看情况，现在他自己就也能正大光明的进来。
    “好巧啊！”宫煜很是热情的跟沈尘打了个招呼。
    “……”沈尘像当初的乔鑫一样，翻了个白眼没吱声。
    见沈尘不待见自己，宫煜也不恼，转个身继续跟乔鑫他们聊。
    三个人有说有闹的，乔念筱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其余时间都是闭口不言。
    被孤立吗？根本算不上，沈尘和他们哪一个都不熟，也没那个心情凑过去一起聊天。
    索性手机里的各种小游戏很香。
    逐渐沉浸到游戏的乐趣中，沈尘玩的入迷，只能隐约听见乔鑫他们在谈论着什么，比如昨天的林宛。
    你们当着一个‘普通人’的面谈论鬼神，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
    并不是沈尘看到的那样，林宛生前也是个妙人，嫁给一个富商后，富商一开始还对她有些兴趣。
    后来渐渐开始不回家，说是忙于生意，其实就是厌倦了。
    之后厂子出了问题，富商到处找人压下了事，可没想到厂子运营之后，开始接二连三的死人。
    家属一个个找上门来，富商嘴上说着赔钱，却已经没了精力去应付。
    赔了一小笔钱后，丢下林宛一个人跑了。
    情绪无从发泄，赔偿无处索要，家属全找上了林宛，每日在她门前哭泣诉苦。
    “他说要挣好多好多的钱，就可以买房子娶我，他在这里干活一天才240块钱。”
    “我打工挣得钱都用来租房子跟生活……就因为防护措施不过关……”
    “他是孤儿，没有家人……”
    压迫之下，林宛被逼的疯魔，无论怎么捂住耳朵，那些声音都无孔不入的钻进来。
    她被骂是凶手，是帮凶，夜里有人砸碎玻璃泄愤，白天有人在她门上泼红油漆……
    走投无路之下，林宛从楼上一跃而下，她穿着最鲜艳美丽的红裙，却摔得粉身碎骨。
    一张姣好的脸被摔得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到曾经的美貌。
    或许是另一种执念，让林宛‘活了下来’，又或者是怨气不够，林宛只是化作怨灵，在工厂里飘荡。
    “第一次驱灵，你们两个有什么感想？”宫煜像个长辈一样，讲述完查到的资料以后，安静的等着他们回答。
    乔鑫不似之前咋咋呼呼的模样，仔细看的话，他眼圈还有点发红，“接任务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她是这种情况……”
    “知道又能怎样？”宫煜反问。
    是啊，还能怎样，林宛很是抗拒超度，许是生前遭人唾弃，死后才拼命的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可是那天乔念筱对她说，“死人，没有存在的意义。”
    乔念筱倒是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用小刀缓缓削去上面的皮。
    “……”乔鑫沉默，然后接过乔念筱递来的去皮苹果。
    挑了挑眉，宫煜好笑的看着两人，他们都在最好的年纪，也是情感最容易代入的年纪。
    不知道沈尘会有什么感觉？宫煜余光时刻盯着沈尘的反应。
    事实上，当知道驱灵时沈尘也在，宫煜就第一时间去把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驱灵前，必须查清的事，一此灵为何灵？二此灵因何而死？
    看起来简单的两个问题，却总是被人所忽视，出了差错，当年的天之骄子，就是因为这事……
    不提也罢。
    两个小家伙显然是没有做好功课，一腔热血带着人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