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几把游戏，聊会天，时间一过，不就九十点钟了。
    郝韫摇摇头。
    沈尘突然想起来他去郝韫家里那次，那空旷的场景，似乎也并不像有其他家人居住的模样。
    斟酌着如何开口，沈尘有点怕自己会问到什么不该问的，格外小心翼翼，“你……自己住吗？”
    “嗯。”
    “我也是自己，在A大旁边的小区里租了房子，就上次你来的那个！”
    “嗯。”
    “……”
    ——别问，问就是没话题了，不知道说啥了。
    沈尘仰了仰脖子觉得有点酸，可能是打游戏的打的，更有可能是看郝韫看的。
    他一动不动不说话盯着郝韫看了得有三分钟，郝韫竟然能做到什么都不说。
    一个字，绝。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没出声，也没挪开眼。
    就在有眼力见缩在角落减少存在感的戚晓瑶以为他俩要斗鸡眼的时候，沈尘冲郝韫笑了笑。
    “坐半天了，腿麻。”
    郝韫疑惑没接话。
    “这葡萄是给我买的吗？”沈尘转移话题。
    郝韫点头。
    “那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去水房把葡萄洗了？”好在上次乔念筱洗水果时还留下了果盘没拿走。
    刚好可以拿来装葡萄。
    郝韫自然没意见，率先起身拎着袋子往外走。
    那袋子沉甸甸的，看起来买了不少，隔着包装沈尘都能看到那葡萄的模样，个顶个的大，看着就甜。
    郝韫对他可真好……
    除了小时候吃过爷爷给买的东西以外，沈尘是从未接受过有人特意为自己买的吃食，就连舒源，都没有。
    舒源那家伙最多把手机丢过来，然后来一句，“随便点，爷有钱。”
    舒源对沈尘不错，也够意思，却不像郝韫这样，郝韫会什么都不说直接买过来。
    比如那天的草莓蛋糕。
    那感觉，怎么说呢，有点让人心里发甜，就算葡萄还没入口，沈尘就已经尝到了甜。
    水房离得不远，沈尘与郝韫一前一后，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走着，却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到了水房以后，沈尘很是自然的从郝韫手里拿走葡萄，并打开水龙头。
    “吱”水龙头有点老旧，是以前那种需要拧的，铁与铁摩擦，发出吱呀的声音，有点像用指甲划黑板的声音，很难听刺耳。
    头顶的灯轻微晃动，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有些倾斜。
    沈尘要比郝韫高一些，不多，但这时候两个人的影子贴在了一起。
    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沈尘开心的叫着郝韫，“郝韫你看咱俩影子！”
    幼稚的要死。
    偏偏郝韫乖巧的配合着他低下了头。
    “咱俩影子像个双胞胎，一摸一样，分不出来了呢！”沈尘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少年感，很是欢快。
    鲜明独特。
    至少在郝韫所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沈尘说话是这样的。
    郝韫看着那影子，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开口。
    “右边的是我。”
    他声线清冷略哑总是偏低的，在身边讲起话来很好听。
    沈尘没抬头，一直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在看影子还是在看什么。
    总之视线飘忽不定，像是想着什么在出神溜号。
    半天才道，“嗯，左边的是我，洗葡萄吧，别浪费了水。”
    刚才说话的功夫，打开的水龙头已经流出很多水。
    沈尘不矫情，却也觉得医院的水池盆不会有多干净，所以干脆拿着袋子装水。
    此时那袋子里已经装满了水，沈尘很是体贴的没有让郝韫碰凉水，而是自己将手伸进去，将葡萄一颗一颗的摘下。
    熟练的清洗了两遍，倒掉袋子里的水，又将葡萄装盘放好。
    “走吧，我们回去。”
    “嗯。”
    异变突生，就在沈尘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头顶的灯闪了两下，好似因为太过老旧，而承受不住无法工作。
    “这灯不会突然灭了吧？”沈尘抬头看了眼头顶一直在闪的灯。
    下一秒，那灯咔嚓的灭了。
    毫不留情。
    沈尘，“……”
    ——这一幕他妈的好像有点眼熟？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上一次是在路边，灭的是路灯，却也有月光照路，这一次在医院，整个水房陷入黑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沈尘端着盘子的手不由得握紧。
    “郝韫？”试探着喊了一声，在听到郝韫应了一声以后，沈尘才放下心来。
    “可能是停电了，或者电线短路什么的，咱俩先回去吧。”说完以后，沈尘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僵在原地。
    他妈的医院停个屁电啊！
    医院就算停电也会有备用电源，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郝韫……”
    “嗯。”
    “我有点怕黑，抓着你行吗？”
    “……”
    沈尘其实不怕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把人儿放在身边拽着，才比较安心。
    他也知道郝韫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在征求郝韫的意见。
    等了约有三分钟，郝韫才极轻的“嗯”了一下，然后沈尘就感觉到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胳膊。